黑猫伏在屋檐上正晒太阳,朝下瞟了一眼,有些无趣,便喵了一声。
红豆吓得猛抬头,惊惧交加:“谁?!”
“乌金。”元春轻蔑的眼神在红豆身上一晃而过,“我表妹的猫。”
顿一顿,实在没忍住,嘲道,“这幸亏不是那只鸟,若是那个会学舌的鹦鹉,你岂不是一定要飞檐走壁去抓了它灭口了?”
红豆颓然:“不愧是贾府的大姑娘,镇定自若。走吧,我带你去包扎。”
元春微微笑着,跟在她的身后往后头绕过去,口中轻轻说道:“你我都是不如意的人,彼此帮衬着些,才是正理。红豆姑娘,你说对不对?”
红豆垂眸看着自己好容易养得嫩白的手,咬了咬牙,低声道:“对。”
乌金看着她两个在自己眼皮底下慢慢地走过去,从屋檐跳到树上,又从树上跳下来,颠颠儿地跟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红豆送了贾元春去了承恩殿,到了下晌,荣国府的贾王氏便求见王熙凤。
王熙凤拒绝:“正是最忙的时候,无暇相陪,还请姑母容谅。”
转天早上,太子上朝后,贾敏求见。
王熙凤只得答允。
红豆正要送元春去承恩殿,而元春则慢条斯理地磨蹭。
王熙凤在窗内往外看,眼神冷下来,看向如儿。
如儿点一点头,走了出去,问红豆:“怎么还没过去?这是打算让太子妃责问宜春宫么?”
“呃,那个,刚才贾女史的手上换药,耽误了一会儿……”红豆奓着胆子辩解。
如儿眉心微蹙:“行了,你还有的回嘴了!路上走快些。若是让太子妃说出个什么来,贾女史只怕连腿脚都保不住。”
红豆便看贾元春。
贾元春这才加快了脚步,从宜春宫走了出去。
又过了半刻,贾敏进来了。
王熙凤坐在榻上纹丝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贾敏脸上通红,也只得强撑着行了礼,知趣地并不绕弯子,只道:“家母催我过来见一见元春,让我给她带些日常使费。”
说着,双手奉了一个荷包上来,意欲递给王熙凤。
王熙凤连半个眼神都没给那个荷包,而是看着贾敏的眼睛,啧啧两声,道:
“夫人此来,想必一没有告诉林谕德,二不曾知会令爱。我猜得对不对?”
贾敏轻轻咬了咬嘴唇,放下了手,低头道:“是。只是未出阁前,家母待我如珍似宝;元春幼时,我也曾抱过教过……
“如今老人家忧心病倒,我若不管,实在心里过意不去。”
王熙凤等她说完,又问了她一句:“所以,你愿意为了这个,赌上你丈夫的前程,和你女儿的一辈子。对吧?”
贾敏双手轻颤,却坚定地说道:“太子知人善任,我丈夫才华卓着,他的前程不会因为我……”
“会的。”王熙凤非常笃定地告诉她,“若你始终这样行事,太子即便再欣赏林如海,也一定不会让他留在京城。
“但恰恰是因为林大人的才华卓越,太子定会把他放到要害的地方和差事上去。
“那样一来,别说你的性命,便是你女儿、你丈夫的性命,从此以后便再没保障。
“京城居,已不易,何况虎狼丛林?”
贾敏低下头去,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过了一时,才轻声道:“离京也好。我不用操心这些事,我丈夫也不必殚精竭虑。”
王熙凤轻笑一声:“好。我知道了。”
转头吩咐:“景黎,你去一趟公主府,把贾夫人刚才的话都告诉林姐儿,让她晚上学给她爹爹听。”
贾敏一瞬间脸色苍白:“良娣这是想要我的性命?!”
“不是你说,无妨的吗?那总要让你当家的人说出来无妨,那我也好替你们一家跟太子求恩典,早些放你们走。
“既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