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宜春宫,禀报王熙凤,如儿满脸无奈:“太子妃娘娘发了话,似乎也只有辛苦贾大姑娘了。”
王熙凤看一眼跟在如儿身后的两个人——呆愣着冒冷汗的红豆,还有满面木然的贾元春。
目光一转,发现贾元春的手上包着帕子,便抬了抬下巴,问如儿:“那个怎么回事?”
如儿又叹一口气,低声把甘蓝故意模糊说话,又借机推倒了元春的话说了。
“你带她去包扎一下,先吃点东西。”王熙凤顿了顿,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原先在宜秋宫时,梅良媛跟我都爱洁,所以这院子是一早和下晌各清扫一次。
“如今这习惯也被我带来了宜春宫。
“既然太子妃体恤,让贾氏也替我们清扫院子。
“那以后每天上午贾氏在承恩殿,我们宫里下晌的清扫,便也交给你了。
“如儿安排吧。”
摆手让她们三个都下去。
如儿和红豆便往外走。
元春站在原地,抬起头来。在进东宫近半个月后,第一次跟王熙凤对视:“是,奴婢谨遵王良娣的话。”
王熙凤直直地看过去,嘴角一翘,冷笑一声:“贾女史,我不知你在大明宫是什么规矩。我只知道,在东宫,奴婢是不能直视主子的。”
贾元春深吸一口气,利落地低头,屈膝,行礼:“奴婢僭越了。”
“下去吧。”王熙凤根本就不跟她多废话。
贾元春十分不甘心,还想再说时,却被如儿温柔地呼唤:“贾女史再不快些,可又没空吃饭就得去清扫了。
“我们良娣时不时会被太子传去侍膳。在那之前,宜春正殿的所有差事都得办完。
“总不能让太子殿下等着你扫完院子再吃饭不是?”
人在矮檐下,焉得不低头?
贾元春低下头,告退去了。
王熙凤一脸腻歪。
孟姑姑从屏风后头转出来,手里还卷着书,皱眉道:“为何要让我躲着她?”
“有了看戏的,她就该上了演戏的瘾头了。”王熙凤摇头,“我懒得搭理她。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些日子,进了大明宫再说罢!”
孟姑姑挑眉:“良娣还真打算把她再带回大明宫?”
“太子、太子妃、小郡王,这三个人,无论如何不会放过她。”王熙凤伸出三根玉指,“她想在宫里活命,就只能依靠皇后娘娘。
“可如今太子身边没有皇后娘娘的人,所以皇后娘娘一定会把她硬塞给太子。
“她夹在中间,是最为难的。
“所以,她现在要不然还糊涂着,便会想方设法靠近太子;要不然她清醒了,便会想方设法从东宫出宫。
“我只看她如今还端着她那所谓的淑女骨气,我就知道她还糊涂着呢。
“那我理她干嘛?让她自己去碰钉子好了。”
孟姑姑一想,也对:“罢了,妄人而已。”
接着给王熙凤讲课。
出了内殿,如儿看着红豆手里颤颤巍巍端着的一盘红豆饼,忽然笑了笑,问她:“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怕些什么?
“这红豆饼是膳房专门给太子妃娘娘做的,听说用料最精致了。
“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红豆吓得手脚越发抖得厉害,不知怎么手一松,那盘子就往地上掉落!
如儿眼疾手快,伸手把那盘子兜在了怀里,瞪了红豆一眼:“若这盘子砸了,你等着甘蓝来掌你的嘴吧!”
红豆吓得眼泪掉了出来:“姐姐,我还把名字改回去吧!”
“改回去?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都已经在太子妃跟前过了明路了,就别瞎琢磨了。你以后好好当差,别没事儿瞎晃,也就是了。”
如儿一口拒绝,然后连碟子带红豆饼都还给了红豆:“行了,吃了你的饼,再带着贾女史去清理一下手上的伤。包扎后吃了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