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头一回经历,甚至还叉腰喘着粗气,“这死东西,太祸害人了。”
“等用完,得赶紧毁了才行。”
“就那么毁了,怪便宜它的,得把它踩扁抡圆再踩扁,最,最好是碎尸万段,下十八层地,地……”
话没说完,他眼前闪过一片重影,步子再度一晃。
盒里的母痋,隐隐翕动。
李莲花“啧”了声,指头一碰,它方老实下去。
关上盒子,他扶了方多病一下,“先别说这么多话了,休息下再说。”
看阿飞多明智。
方多病这才忙跟上笛飞声,一同在石块上坐下,蓄养精神。
一刻钟后,三人上马,继续往笛家堡去。
笛家堡的瞭望塔上,守卫远远眺见三人纵马而来。
信一报,门外的护卫警戒起来。
但也没多加提防,就算是来寻仇的,也只是三个人而已。
再说,庄主还有杀手锏在手。
“干什么的?笛家堡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的!”
守卫见三人勒马而下,厉色质问。
“取你们狗命的人!”
笛飞声冷音未落,一道真气就似无形利剑,切开了门边两人的喉管。
刀未拔出,人已歪歪倒地。
梆——
大门洞开,一堆人喊声震地,杀了出来。
笛飞声大刀出鞘,携着透骨的杀意,飞出去又转回来,所过之处,皆是倒伏。
他拿回刀时,刀尖沥着汩汩热血,前方是涤荡而开的长路。
他走在中间,两边是李莲花和方多病,一个手提竹棍,一个手持长剑。
三人就那样,大步流星地,沿着流血的长路往里踏去。
腥风四起,惊得三人长发翻飞,衣袂翩然。
不出多少功夫,笛家堡已是血流漂橹。
重重阻挡被踩在脚下,三人来到演武场,那里纷乱着一群惊惶,且不明就里的孩子。
他们人手一把利刃,身上伤口横陈,明显刚经历了一场厮杀。
一双双眼睛盯着打杀而来的三人,目光如刀似剑,阴郁麻木,害怕中又藏着深深的期许。
彷佛在说,杀了庄主,杀了庄主——
而庄主就坐在演武场对面。
他心下大慌,竟不知何时惹上了三尊闻所未闻的大佛。
狭窄的目光扫过,驻留在中间的笛飞声身上,他眉头一蹙。
奇怪……
然他不做多想,极快地镇定下来。
“来者不问出处,皆是我笛家堡的客人,那我便送三位一份大礼!”
他右手摩挲银铃,从容地放出三只痋虫来。
诡异的铃音一响,痋虫便往三人飞去。
笛飞声轻蔑一笑,“收礼的是你!”
李莲花不慌不忙地打开木盒,手指一戳母痋。
“快起来,干活了!”
说实话,讲这话时,他有点怕母痋不合时宜地又睡了,或者不懂指令,毕竟自己的确不知如何控痋。
这样关系也不大,他们可以提前擒贼擒王,逼一逼庄主。
庄主说不定也能解痋。
不过,母痋没给启用别的计划的机会。
它一颤,并不发声,只腹部绿起。
头顶细细的触角动来动去,也不知在释放何种信号。
三只痋虫本是要往人耳朵里钻的,转瞬间,竟急转直下,聚到了木盒里。
母痋大口一张,风卷残云地吞入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