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这么麻烦,”笛飞声侧目瞧他,又着眼于痋上,“用内力试试。”
只要不是李莲花的血,总归死不了。
打一打,疼它一疼,也不妨事。
言罢,一掌对准木盒,真气磅礴地聚起。
“等一下。”李莲花摁下他手。
“我来吧,你俩离远点。”
母痋乃万痋之王,穷凶极恶得很。
也不知被贸然吵醒后,会不会发疯乱叫。
他是萱妃后人,血里头扼着它命运的咽喉,想必影响不会太大。
若是换成其他人,可能就有点说不准了。
方多病和笛飞声点头退开,站到十几米开外。
李莲花独坐在石头上,抬掌运气。
丝丝气劲游散开来,刺激着母痋。
开始并没有什么动静。
想是太过柔和,他增大功力。
木盒喀拉喀拉作响,大有四分五裂的意思。
母痋足肢微动,总算是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发脾气。
只见它薄翅振动,尾腹泛出荧荧绿光来。
声声尖鸣响起,就如锈铁相互刮蹭。
远处,方多病和笛飞声耳中,似刺入了一根极细的长针,搅至脑中。
两人登时头昏脑胀,身形不稳。
就连那三匹马,都仰天嘶鸣起来,暴躁地尥着蹶子。
“这死虫子果然厉害。”方多病竭力甩头。
“别废话,赶紧用内力压制。”笛飞声抬指按穴。
他以前就是这么压制子痋的,颇为奏效,要不也不会有机会逃出笛家堡。
方多病学着他的样子运功。
但母痋不是子痋,它要可怖十倍百倍不止。
两人的手止不住颤抖,到最后,只能用来捂住太阳穴。
穴内,恍若牵了根线,指引着他们一步一步,踉跄着,僵硬地,往李莲花那边走去。
李莲花没什么反应,他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就是急了。
“停一停停一停,”他哐哐地敲击小木盒,“别乱叫了。”
早知道就去一品坟拿子痋,来解决笛家堡之事,之后再去京城毁母痋好了。
虽耽误些时间,方小宝和笛大盟主也不至于这样。
这不,母痋没听懂,反而叫得更大声了。
方多病和笛飞声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诶哟。”李莲花吓得不轻,赶紧站起来。
这可不兴跪……徒弟跪师父倒说得过去,但也不该在这种时候。
他用指头杵杵母痋,“别叫了,听见了吗,让你别叫了。”
“再叫喂你血了。”
他当然不敢喂。
上回在皇宫,血一滴,母痋欻一下就没了。
虽说母痋一死,其下的业火子痋都没用了。
但笛家堡的痋虫不是业火痋,这玩意还是得留一下,以等级去克制那些痋虫。
话说回来,这威胁倒有用。
也不知是不是真嗅到了皮肤下的独特血味,母痋翅膀一缩,安静了。
它爬了爬,躲开那根指头。
李莲花舒口气。
方多病和笛飞声步子一定,逐渐回过神来。
身上却已是浸了一层冷汗,脸色煞白。
“没事吧?”李莲花走过去,关切问。
“没事。”两人齐摇下头。
说是没事,其实他们都还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