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
燃料?
什么燃料?
晚云灼懵了。
浊虫越来越多,有一只已然盯上了玉无凭,蠢蠢欲动。
玉无凭汗毛倒竖,绝望地发出最后一声哀嚎:“玉衍神君救我啊!”
墨无疾眯了眯眼:“够了。”
他伸出一只手,手腕翻转,整个林间的浊气突然停止流动,包括那些浊虫。
玉无凭松了一口气,暗骂一句“早不出手装什么装”。
紧接着,墨无疾的手重重往上一推。
所有的浊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牵引,齐齐往高空飞去,
霎时间,所有人的头顶都变成漆黑一团。
晚云灼茫然,问墨无疾:“你在作甚么?”
墨无疾垂眸,望向她。
那双平常总含着暴戾之意的桃花眼,在周遭浊气弥漫中,显得异常干净透亮。
就像十五岁那个尚未落入幽墟的少年。
他扬了扬眉,对她勾唇一笑:“生辰快乐。”
同时,高举的手五指倏然合拢,仿佛是摁下了什么开关。
怦——
头顶的黑色浊虫们,全部炸开。
黑色的气体呈放射状四散而落。
一眼望去,白日青空中,炸出了一朵又一朵漆黑的烟花。
劫后余生的玉无凭,震惊了。
呆呆地抓着金色绳子,望着漫天烟花,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他生平,第一次,看见有人居然用魔物的尸体当烟花,给人庆祝生辰……
玉无凭敏锐地嗅到浊虫的血腥味。
他一边呕吐,一边感动。
真是……又残暴,又浪漫啊。
晚云灼也愣住了。
她抬眸望向墨无疾,眨了眨眼。
她都忘了,今日是七月朔日。
是她的生辰。
从来没人给她庆祝过生辰。
晚月吟的生辰,也是今日;可晚月吟有母亲,她的母亲会为她过生辰,求着晚苍梧给女儿办生辰宴。
而晚云灼没有母亲,也就没人为她操持这些。
习惯了以后,她就再也不过生辰了。
墨无疾摊开另一只手,举到她面前。
手掌上,是一只用浊气捏出的黑色小狗。
而且,是顶着一对魔角的黑色小狗。
晚云灼摊开手,魔角小狗立刻蹦到她掌中,摇了摇尾巴,兴奋地“汪”了一声。
墨无疾郑重的声音落下来:“本座以后再也不对小动物动手了。”
晚云灼嘴角上扬,捏了捏小狗的魔角。
小狗舒服地躺下,四脚朝天,尾巴快乐地摇晃。
晚云灼抬眸,凝视墨无疾,轻声道:“谢谢,我很喜欢。”
接着,她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生辰?”
墨无疾与她的目光交汇。
思绪回到他七岁那年。
他的母亲试图将他的魔角割下来,折磨了他整整一日。
顶着残破流血的魔角,他气息奄奄地靠在院中大树下,逐渐丧失求生的意志。
到了子夜时分,他被痛醒。
一抬头,看见漆黑的夜空上,铺满了漫天灼灼云霞。
他惊奇地瞪大眼,一时忘了头上魔角那钻心的痛楚。
他突然,很想好好活下去。
想变得厉害,想带着母亲离开这小小的院子。
走出去,去看人间山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