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琅扫了眼呼哧呼哧大喘气的郑光。
这厮将手背在身后,疼得眉头紧皱,忍住龇牙咧嘴的冲动。
郑夫人握紧帕子抿住唇,讥笑,“老爷如此愤怒,莫非真被女儿说中不成?”
“你们胡言乱语什么?”郑光气急败坏,简直要被这俩母女气死。
他看了自家夫人一眼,尽量用平和的声音劝道,“我也是为咱们女儿着想,姑娘家家的,你以为名声搞坏还能有什么出路。”
“倒是不必父亲操心。”郑曼婷冷冷开口,“我与兰庭表哥早有婚约在身,名声于女儿而言,倒也不算什么。”
“你!”郑大人气得直捂胸口,“你简直!哪有姑娘家似你这般,日日将婚事挂在嘴边,不知羞耻。”
郑夫人闻言上前一步怒怼,“这本就是事实。女儿的婚事当年就已定下,若非我二妹家出了点事,俩孩子去年就该成亲,哪还有这些乌七八糟之事。”
“你,你简直,愚昧不堪,妇人之见!”郑光怒斥夫人一声。
肖姨娘忙上前扶着他柔声劝慰,“老爷,您别如此动怒,有什么话跟姐姐慢慢说。”
郑夫人眼里闪过一丝讥诮,“郑光,我已托陆夫人她们帮我去请了族老。择日不如撞日,既你无意与我继续过下去,也不必勉强彼此。今日我们就将和离之事办了吧。”
“和离??”郑光如遭雷击。
肖姨娘也一脸吃惊,蓦地朝夫人脸上看去。
“我年家虽家道中落,但当年我嫁给你时,也算风光大嫁,嫁妆不能说车载斗量,倒也不少。”
“嫁妆单子当时在衙门里也存过一份,我已派人去取,到时跟府里对对账。这么多年下来,我跟我姑娘在府中开销就算我自己出钱。所以我不多要,只取嫁妆一半即可。”
“这些年我在府里过的如何,大家有目共睹。我那一半嫁妆支付这些年我们母女二个的口粮裁衣费用,怕是绰绰有余了。”
“年岫云你是不是疯了?”郑光勃然变色。
这婆娘说啥?
不但要和离,还要分走一半嫁妆?
“郑大人,你在翰林院当差,当熟读过律法吧。看你那表情,满眼心痛都快溢出来了!”苏夫人出言便是一顿输出嘲讽,“岫云要跟你和离,按我们大齐律规制,你可得把她的嫁妆一分不少全吐出来的。”
“如今岫云念你照顾这一家子小妾庶子也不容易,分你一半财产,就当跟你这烂人来个买断,这不便宜你了么?你还有什么废话可说的?”
玉琳琅站在一旁看戏,心里默默给自家娘亲点了个赞。
还是得娘啊!看这话说的,把郑翰林给气成表情包了。
“年岫云你,你!”郑光气得整个人都快爆炸了,那些拖拖拉拉半天未走的宾客们也表示十分震惊。
瞧瞧郑翰林那张阴沉可怕的脸,内心深处其实很想吃瓜,但理智告诉他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再不走,怕是郑翰林得让下人用扫把赶他们。
届时就闹得不好看了。
岂料,郑夫人忽而开口,“诸位大人请留步。今日小妇人斗胆,还请诸位大人为我们夫妇和离做个见证。”
那边小厮一脸怪异跑进来大呼小叫,“老爷,老爷,年家几位族老都过来了。”
郑光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
灵鹤摇着一手扇子,连连叹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这一出好戏真正是令人大开眼界。”
几位年家族老带着不少下人,几乎是一路打进来的。
郑光看到这一幕,眼睛深处一片猩红。
“年岫云,你发什么疯?你今日疯够没有?”
“我疯什么疯?你当然希望我最好疯了才好呢!这样就能继续掩住耳朵堵上嘴,继续给你当冤大头银袋子,被你的好表妹连带庶子庶女们尽情吸血。”
陆夫人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