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琅看她一眼,“肖姨娘是吧?并非投井而亡,是被人谋害的。”
肖姨娘脸盘莹润柳眉细长,闻声温雅而笑,“大人是有什么实证么?”
玉琳琅冲她一歪头,“你们没眼睛看难道没耳朵听么?是真没听到,死者在说话?”
肖姨娘脸色一变,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大,大人何必开如此惊悚的玩笑。”
玉琳琅嗤笑,“我从不拿死者开玩笑。你以为受害人不会说话,她从上到下,每个部位都在说,她是被人谋害的。”
玉琳琅伸手接过赤兔递来的尺子,蹲下身在死者面部测量,“死者小翠,骨龄约有十八左右,看她的头部,还有脸部,这些细碎伤口,都是由井中砖石磕碰而来。”
“肚腹有些许膨胀,口角旁有水渍痕迹,这明显就是溺死后被人挂上树。”
“再看她两手蜷张,眼微睁。指甲与鞋内都充斥沙石,显然是入水后挣扎之故。”玉琳琅让灵鹤将尸体轻轻翻转,用剪子细细剪开一侧衣角。
“肖姨娘,这手印,能不能够成证据?”
“凶手这是下了死力气将人往井里压。死者指甲缝里有井边留下的青泥以及抓出来的血痕,这些很好对比,只要找到你家那口井,稍微看看就知道真相。”
玉琳琅朝赤兔招招手,陡然间将人翻转背部朝上脸朝下,做出双手推压动作。
“看到没?当时就这情形。死者两手牢牢抓住井边,行凶者起码有二人以上。一个推压她,另一个或俩人,掰开她的手指。所以,生前伤,印在她的后背,以及,手指上皆有体现。”
肖姨娘瞳孔微缩,像是被玉琳琅震慑似的,下意识往郑光身后缩了下。
郑光连忙开口,“大人,小妇人身居内宅从不曾经历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失礼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郑大人,是你对内宅女子了解不深呢,还是你对肖姨娘了解不透彻?”玉琳琅调侃一笑,摆摆手,“也罢,这终究是你家家事……”
“大人,还请为小翠查明真凶,还小翠一身清白。”郑曼婷突然下跪请求,此举让郑光勃然变色,恨恨瞪向着不争气的女儿。
“放肆。”郑光气不打一处来,“大人说话,你小孩子乱插什么嘴?”
郑曼婷逐渐冷静下来,沉声说道,“大人,小翠是我贴身婢女。那日我被人算计,辗转卖出府时,小翠就已经失踪多时了。大人,小女子怀疑这就是有人预谋。”
“小翠平日里,形影不离跟着我,定是碍了别人的眼。有心人想算计我之前,必然要先除掉小翠。”
“胡言乱语!!!”郑光气得暴跳如雷,眼看周围宾客好些个拖拉着没走,还立在不远处朝这张望,他更觉脸皮挂不住。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会害你?你是我郑府嫡出大小姐,哪个有能力害你?人呢?都死哪去了,还不将大姑娘请下去,都傻站着干嘛?”
“父亲?明明是事实,你都看不到么?难道女儿没被人打晕卖出府,没被玉狐大人从虎狼之窝险之又险救回?”
“闭嘴,你给我闭嘴!!!”郑光气急败坏看了眼还没走远的宾客,压低声音训斥,“你疯了?你是想叫的全天下都知道这事?光彩么??”
“我不觉得有何不光彩。”郑曼婷冷笑一声,“我清清白白不愧天地,有什么不好说的?反倒是那些做了无尽恶事,腌臜蠢毒的坏人,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父亲难道觉得不是么?”
郑光被女儿气的胸痛,一转头对上妻子冷冷的视线,更加气到暴走,“你就,就这样教女儿的?让她这般没规没据,在外人面前如此顶撞自己父亲。”
郑夫人轻咳几声淡淡说道,“我没觉得有何不好。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更何况小翠死的不明不白,女儿想追查个真相,何错之有?还是老爷觉得,女儿就该像你一样薄情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