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就是不服他,生来便不服,处处与他作对。裴元玺自小便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人人都道晋王不堪,可唯有裴元玺知道此人城府极深,且还善于装疯卖傻。这么多年,老二一直在人前扮痴、犯错,无非就是想让他与父皇麻痹大意罢了。当初自己身边的小太监不过议论裴元珩亡母两句,便被裴元珩悄无声息地弄残了,后来连自己也都不顺了好几个月。这等反骨,即便自己来日登基也不会真正臣服。唯有在他动手之前,自己先一步除掉对方方能安心。
郑厌乃是心腹,裴元玺对他自是信任的,再三交代说:“务必让他今日招供,如若不招,你不妨动用私刑。”
“圣上那边可有交代?”
裴元玺笑道:“你只管放手去做,父皇并不会过问。”
父皇待其他皇子可有可无,况且这回裴元珩私藏龙袍乃是大逆不道,父皇跟他就没了父子之情。
郑厌犯起了嘀咕,动用私刑?太子这是要让晋王去死啊。太子分明一直压着晋王,即便圣上给几个皇子封王,为的也是寻个恰当的时机将他们撵出京城去,晋王同太子相比根本毫无胜算,可为何太子竟这般见不得晋王活着?难道……晋王真的深藏不漏?
郑厌试探地道:“臣观晋王心思歹毒,只怕此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裴元玺诧异地看着对方:“你也看出了裴元珩有意藏拙?”
方才听闻这话,裴元玺既惊又喜,毕竟连父皇之前都不相信裴元珩包藏祸心。
郑厌木然点头,后背汗毛竖起,果然是这样!晋王背后肯定还有人手。
自己完了。
裴元玺再三叮嘱:“老二为人奸诈,你务必小心些,切莫让他有脱身的机会。”
郑厌心中苦笑,眼下说这等话恐怕是太迟了。
临近午时,郑厌趁着无人时特意去了一趟刑部大牢。
虽然太子殿下放了话让他用刑,但是本案牵扯甚广,郑厌纵然身为刑部尚书却也没办法做主,需得协同大理寺卿、刑部两位侍郎并御史中丞联合会审。决狱之权虽在刑部,但那若是大理寺持不同意见,依旧可以上奏圣裁。如何对待裴元珩,郑厌一时半会儿还没下定决心。
一不做二不休了结了他,多半不成。
可被人胁迫替人做事,郑厌又不甘。
如此一路纠结,等入了天牢之后,郑厌先将看守的小吏叫了过来:“今日可有人来访?”
小吏回道:“秦相家的公子秦朗说要探监,随行的还有个年轻人,模样尚可,不过穿着寒微,秦公子称呼他为商止。名字也未曾听过,应当不是什么紧要之人。不过二人应当都是晋王殿下的好友,看起来对晋王尤为关心。”
郑厌眉头微蹙。秦小公子幼年在宫里读书,听闻常被晋王欺负以至回家告状,怎么如今看样子反而跟晋王关系匪浅?还有这个商止又是哪里来的?晋王的人脉远比他以为的还要广。
郑厌踱着步子,神色不虞地来到狱前。
刑部大牢幽暗逼仄,只上面的天井稍能透出一点光来,环境压抑,等闲人根本待不住。不想这位晋王殿下却气定神闲,眼下闭着眼睛正在假寐。
郑厌看得生气,他当然淡然了,担惊受怕了一整日的是自己!
这人分明料定了他一定会来,郑厌明知自己入了局却还是不得不认命,但心里偏又不爽,忍不住嘲讽一句:“晋王殿下倒是耐得住性子。”
裴元珩缓缓睁开眼睛,毫不意外地对上了郑厌那愤世嫉俗的模样。
这位郑尚书可是裴元玺的头号走狗。
此人经历也算励志,官场上那些声称自己是寒门子弟的,家中未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