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雾抬眼看他,眼泪没流出来,含在眼眶里。他朝谢心洲笑,然后凑过来亲亲他唇角,说:“我没谈过恋爱。”
“那不好意思了。”谢心洲喉咙喑哑,“第一次恋爱就是我这样的人。”
喻雾似乎不想听他这么说,压下来一个凶巴巴的吻,想把他的话堵回去。他吻得连自己都在低喘,遑论下面那个气若游丝的独奏家。
接着,喻雾终于反应过来。他慢慢地离开谢心洲嘴唇,看着他眼睛:“你刚刚的意思是,你愿意和我……恋爱?”
谢心洲无声地挪开视线,看向天花板,湿润的眼睫颤了下。
然后从嗓底“嗯”了声出来。
喻雾一条胳膊撑起来,拿起那两张纸巾,擦了擦谢心洲额头的汗。然后把他打横抱起来,抱去浴室。
谢心洲前几天都没睡好,这天晚上睡得很沉,没做梦也没有半夜醒来。
谢心洲从婴儿起就没和任何人共享过一张床,这夜睡在喻雾旁边,意外的安心。喻雾身上干燥又暖和,充满安全感的气息在同一个被窝里。
这一觉睡了足足10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谢心洲有些迷茫,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但只要稍微动一下,身体给出的酸痛反馈立刻就唤醒记忆。
谢心洲眉心微蹙,非常轻声短促地“嘶”了声,接着在被窝里小心地、慢慢地挪动一下自己。在挪向床头柜够手机的同时,顺便体验一下身体状况,毕竟今天还有一场。
还好,第一下挪动那过分的痛感大约是刚醒来的原因,他慢慢地坐起来,低头,胸膛雪白的皮肤上染了一块块花汁。谢心洲把被子拽上来遮住,解锁手机。
他料到了在后海的跨年夜拥吻会被人拍,被人拍了肯定就会发去网上。其实没多少人给他发消息,就陈芷和另外两个大提琴组的同事把视频发给了他。
大家对同性拥吻的反应还好,毕竟都是艺术生,当年在学校里见的就够多了。都是跟他感叹真牛哇之类的。
谢心洲看微信的目的是确认一下晚上演出的时间,时间表在群里。看完后才想起来,为什么房间里就他一个人……刚想下床,又感受了一下,全-裸的。
正想给喻雾打个电话,想说就算后悔了也得给自己留条底裤吧,接着听见门外刷房卡的声音,再一声“嘭”,门被关上。
喻雾拎着袋子,看上去是一些吃的,他放在桌上:“醒了啊。”
“我衣服呢?”
“太脏了,我拿下去让酒店洗,放心,加急了,下午就能烘干拿上来。”
谢心洲看着他。
他会意:“噢,内裤给你买了新的。”
谢心洲点头,他这会儿盖着被子坐在床上,伸出胳膊,掌心向上。喻雾指了下床头柜:“我早上放那儿了。”
单穿一条内裤还是不太好意思下床,纠结的时候喻雾给他拿了件浴袍过来。
下午三点半,酒店的服务员把洗好烘干的燕
尾服拿了过来。这一整天喻雾都陪在这,其实他今天有事情,跨年擂打得精彩不说,打完还在人潮拥吻,今天格斗场有庆功宴以及新年活动,但这个恋爱脑全推了,就呆在这酒店房间里守着男朋友。
他从早晨八点睁眼的第一刻就在心里咀嚼这三个字,‘男朋友’。
三葱爆炒波士顿龙虾,清蒸小黄鱼,蛤蜊蛋羹……谢心洲看着打开的外带餐盒,抬眼。
喻雾最后打开一道飘着浓香的汤,谢心洲看了眼,是豆芽汤,挺讲究的,豆芽去头只留银丝。但闻起来又很像高汤,于是问了句这什么汤底。
喻雾:“佛跳墙。”
“……”谢心洲多少有点无语,“我坐月子吗?”
“晚上不是演出吗,别饿着了。”
“演出一般不吃很饱的。”
半晌,谢心洲看看他:“……谢谢。”
今天的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