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让病症继续恶化下去。”
“麻烦你,再给我倒一杯。”尹心昭指指后面的车载冰柜,“不喝点儿我聊不下去。”
助理笑了下,探着身子去后排,抽出那瓶刚开的香槟。正想再拿个干净杯子的时候,尹心昭直接把整瓶拿了过来,对瓶口灌下一大口,然后舒爽地叹了口气。
“我妈那个人……唉,也难为她了,先遇人不淑碰上我爸,又不长眼看上了心洲他爸,你说也真是点背哈,这俩男人甚至是同一套话术哄她骗了她的钱,我外公外婆在江浙那么大的厂子,生被骗空了。”
助理点头:“还好有您,当初那几位建造师和供货商,是您卖了祖宅给他们补全工资货款和遣散费,他们这才死心塌地跟着您来了极云。”
“是啊。”尹心昭拢了下身上的大衣,说,“谢心洲他就是脑袋想不通,关他什么事呢,他为什么会觉得对不起我呢,他就不能把自己理解成一只猫一只狗,一件行李,被我顺道带上吗。”
助理微笑,说:“小谢心思比较敏感,九年前,啊,现在该说十年前了,十年前,邹先生家里的事情可能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尽管他什么都没做,但光是出现在您旁边,就是一种累赘。”
尹心昭翻了个白眼:“那傻逼。”
助理哧地笑了出来,尔后抿嘴,有点不好意思:“那时候邹先生和您相亲,他家里人应该是故意说话很大声,好让小谢听见,他们以为您是江南过来打工的,就差扯着嗓子说‘你哪儿都好,但带个拖油瓶就是不行’。他们应当料想不到,相亲宴之后第三个月,您就是董事了。”
“其实我知道心洲想的是什么。”尹心昭仰头又喝一口,望出车窗外,“今天是邹先生嫌我带个弟弟,明天就有李先生后天就有张先生,有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存在,江南那间从九几年就兴旺的建工厂被两度骗空的丑闻就一直和我绑在一块儿。”
“但他就是不愿意往前看!”尹心昭提起声音,“厂子没了,外公外婆突发恶疾过世,他爸在外面赌被人活活打死,我俩那个神志不清的妈自杀,这叫什么,这他
妈叫老天让我们向前走,他不愿意,你看着他聪明,学那个琴一学就会,陈芷锯了半年木头他就锯仨月,但他是个笨的,想不开的。()”
你说,一母同胞确实感觉不一样,我设想过,我如果跟心洲是一个爹而非一个娘,那可能我真不会管他了。()”
助理伸手过来在她胳膊上搓了搓,宽慰道:“好了,现在您挺好的,又不是非得有男人,反正、反正我觉得您现在很好,风华正茂,事业有成,有男人嘛,当个乐子,没有也无所谓。”
说到乐子,尹心昭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了微信。她这样的高层管理,微信每天无数条消息,所以把无关紧要的人和群会设置免打扰。
——果然,前不久从会所里捞的小男孩儿给她发了大几十条条微信她都没看,从一开始的姐姐长姐姐短,到后来得不到回音,发一些路边花花草草的照片,再到早安午安晚安。
尹心昭挺忙的,她连亲弟弟都未必顾得上,何况这些“弟弟”。
“呃。”尹心昭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助理探头看了眼司机那儿的中控,距离尹心昭家还有十多分钟的路程,于是问她:“您不舒服吗?要不要叫个按摩?”
“叫一个吧。”尹心昭说,“但不要上次那个了,上次那个脸确实帅,但屁话太多了有点烦,换个话少的。”
“好的。”助理点头,立刻就联系,然后忽然想起来,“所以之前您说‘想不到啊’的那个视频是?出什么事了吗?”
助理有点担心是外面哪个厂子反水了,还是辰衡那边出了问题。
尹心昭“啊”地一声,抬头,笑起来,说:“哦,没什么,是谢心洲,在后海跟喻雾抱在一块儿啃,给人发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