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脚的,李母也带着篮子回来了。
李三娘接过李母的篮子,看里面有十来个红鸡蛋和一小包白面。
“哟,阿娘这是谁家啊,手笔不小么,竟然还舍得给白面呢。”
李母正忙着洗手,四小只和小露珠儿又过来见礼刷存在感,实在没有空儿回答李三娘的问题。
李大嫂看了看说:“是甜水巷的王家吧,他家有个女娘给到西市一户开米粮铺子的少东家做填房了。这白面应该是这女娘给娘家的吧。”
“是了,大郎他娘说的对,就是这家。这回可算是生了个小郎。王家娘子哭了不说,连他们王家老翁老妇都在那儿哭。”
“阿娘,都生了小郎了,他们家哭什么?是和周家一样只想要小娘子么?”
“王家和周家可完全不一样。是高兴的啊。王家老妇生有六女一男,前面那三个女娘都卖给官牙了,当年说是哪个王爷要去封地,那年官牙收的孩子都跟着王爷去封地了。剩下的四娘、五娘、六娘都是说给人做了填房,为了收高点儿的彩礼,就为了这唯一的儿子。也就六娘嫁的还行,虽说是填房,岁数也比六娘大不少,但前面的娘子没留下儿子,只有一个小娘子,算不错了。”
李母看大家都挺爱听的,李大嫂又端来一碗红豆糖水,李母坐下后,喝了一口红豆糖水夸道:“大郎他娘这手艺越发的好了,拿出去卖都尽可以了。”
“阿娘,你继续说啊,王家后面的事儿怎么样了?”
李三娘这颗八卦的心让她赶紧催促着李母继续说说这后续是个什么花花样子。
就连四小只和小露珠儿都围在李母身边等着说后续呢。
李母看着大家亮晶晶的眼睛,笑笑说:“王家给这唯一的郎君花不少礼钱娶了这王娘子,听说是因着王娘子她大姐二姐都特别能生儿子。结果,我给王娘子接生了四回了,全是小娘子,这回好不容易得了个小郎君,他们可不是高兴的不行,高兴的都哭了。”
说完这些,李母赶四小只和小露珠儿去前院儿帮李父和李二兄上门板去,才继续转头对李三娘她们说:“为了生这个小郎,王娘子糟了大罪了,我是嫁给你们阿耶后才跟着学了这稳婆接生的手艺,这么些年来,虽说让我看诊开方子不能行,但女娘们一些小症候我也会看些,也能给人写几个偏方。这王家娘子这么些年连续生产,气血亏虚,以后能不能看见这刚出生的王小郎娶妻都不好说。
刚生下来的王小郎跟个小猫崽似的,不过倒是不丑,眉眼看着像王娘子。
其实王娘子除了生有这四个小娘子,中间还有两个小娘子的,也都是我接生的,刚生下来没有三天,一个说送其实是卖给延春坊一户做云吞买卖没孩子的老夫妻,算算这个小娘子也得有四五岁了,这算是好的了;
另一个说是送给乡下想要小娘子的族人了,也不知真假,那年正和突厥打着呢,谁家又能再多要个女娘养着,我想着可能是溺死了的。唉,造孽啊。”
李三娘听了这些,有些震碎三观了。
虽说早就知道古代女性的生存环境很恶劣,但这刚出生就溺死真的让人难以接受,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就因为性别,被亲人亲手杀害了,简直太可怕了。
“要我说,还是圣人登位的好,圣人可是说了不让溺杀婴童的,现在的日子与过去相比也是好很多了,这样的事儿现在在咱们长安城估计少了。”
李大嫂一边分筷子一边唏嘘的说。
李父坐下,刚动了筷子,大家才要开吃,就听见前院儿邦邦邦敲击门板并喊话的声音,隔得远也听不清说的什么,李父叫李大郎去开门看看怎么回事。
李大郎面上一僵,随后放下碗筷往前院走去。
李大兄看着大儿子这个小表情以及剩下的三小只鬼鬼祟祟的挤眉弄眼的样子,什么也没说,面上倒全是笑意。
李二兄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