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是想装疯卖傻,趁着众人相争,闹个两败俱伤,他最后渔翁得利?”
根据花渊往日的做派推测,这个猜测不无道理。
这么做,既能轻松耗死他们兄妹二人,又能借他人之手,铲除帝姬腹中的血脉,最后还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以“加害先主遗腹子”的罪名,堂而皇之地除掉野心勃勃的竞争者。
兜兜转转,花渊还是稳赢的大庄家。
“若是如此,花渊的心计也太可怕了,几乎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帝姬这个猜测不无道理,西昌皇子都被她说服了,只是有一点不太明白,“只是,他这么做又能讨得到什么好处?”
帝姬怔然,这个问题她也想不明白。
花渊想要夺权,有的是别的办法,既能除掉安慛又能保全兵力,不至于让姜芃姬捡了便宜。
结果呢?
花渊放着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用,选择了损人不利己的办法,坑死花渊也连带坑死数十万将士,后方空有粮草但兵力不足,如何能抵御外敌?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可不是寻常小鱼小虾,那可是纵横乱世十余年未曾翻车的老司机,花渊就这么有信心用如今的配置击退姜芃姬?
思索良久,帝姬垂下眼睑讥诮一句。
“罢了,我等正常人,如何能揣摩疯子的想法。”
这个话题暂时揭过去,目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保全自身而不是探究花渊的心路历程。
事实上,这对兄妹也是被花渊坑怕了,下意识将花渊神化成无所不能的形象。
他们都明白的事情,花渊如何会算不出来?
有一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谁又能真正算无遗策?
花渊算盘打得很周全,架不住变数太大、敌人太强、安慛太自作聪明以及他对自己的误判。
种种变数汇合到一块儿,这才促成这场谁也无法预料的量变。
西昌帝姬抚着圆滚滚的肚子幽幽轻叹。
“我们即便知道被花渊算计了有能如何呢?最后……还不是得指望他……”
这才是最嘲讽的地方,他们一面抗拒厌恶花渊,一面又不得不附在他身上汲取些许的安全。
帝姬垂着头,自然没瞧见皇子复杂的脸色以及他苦苦抑制的屈辱。
兄妹俩的气氛诡异地凝滞了,面面相觑,默契一致地避开二人内心共同的伤痕。
皇子道,“我们指望他,但他却想抛弃我们。”
帝姬不气馁地道,“说服他,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凡事总该试一试才知道结果。”
安慛留下的旧臣没一个靠谱的!
帝姬想到这里便恨得牙痒痒,安慛死了才多久呢,尸骨未寒,这些旧臣就迫不及待争权夺利了。不仅如此,他们还想迫害自个儿主公的遗腹子,这般令人齿寒的举动,简直闻所未闻。
“为兄也见不到他,这几日……”西昌皇子摇了头,霍地想到什么,又不甘地道,“这两日,花渊的行踪成迷。他又装疯卖傻,旁人一个没盯紧,花渊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瞧着时而疯癫时而清醒,连伺候他多年的老仆都不认了,为兄先前数次拜见都被挡在门外……”
居住在花渊府中的西昌皇子都没能见到人,更别说是西昌帝姬了。
帝姬俏脸煞白。
“花渊这是诚心避着我们,不肯见人?”
花渊真要是闭门不见,岂不是意味着对方决心丢弃他们兄妹,看着他们死?
皇子面有迟疑,帝姬道,“皇兄有什么话便说出来吧,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我们指望不上花渊,但还有一个人……兴许能帮我们一把,至少能保住你们母子性命。”
帝姬一听这话,那双多情桃花眼都亮了几分,急忙询问是什么人。
皇子开口说出一个帝姬意料外的人物,他道,“吕徵,吕少音,此人原来是安慛早期最器重的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