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贾丛修特地从外头弄进来的,路上被抢了近半,只剩下这些了,不管他是什么用心,也算是雪中送炭。”
赵雉点头,“这个隆冬确实需要粮食。”
梁萤:“他还额外捐赠了两千多贯钱银,说不能饿着太守府的兵。”又道,“现在外头乱得不得了,咱们永庆算是很不错的了。”
赵雉:“今年粮价疯长,这些粮,应也花了不少钱银。”
梁萤拍了拍手,“羊毛出在羊身上,郡内的三口盐井会给他回报。”顿了顿,“听说宛南也有一口盐井,难怪以前太守府跟隔壁郡为着宛南大打出手,应也是为着那口盐井你争我抢。”
赵雉皱眉,“我听陈安提起过,现在不是被临都霸占了吗?”
梁萤不服气道:“宛南原本是属于永庆的,它夹在两郡之间,你抢过去我挣过来,日后待郡里平稳了,我非得把它从临都手里弄回来。”
赵雉翻小白眼儿,“何必为着那破地方折腾,若是把临都惹恼了,跑过来打咱们,那才叫得不偿失。”
梁萤:“它若敢来,我非得一口把临都给吞下去。”顿了顿,“听说有三十多个县,比永庆大了近一半呢。”
赵雉:“……”
她简直有毒!
那些粮食,被陆续下放到紧缺的地方。
一些没法周转的衙门,也分到少许太守府的钱银扶持,虽然杯水车薪,好歹态度是到位了的。
而另一边的贾丛修带着太守府的公文亲自走了一趟平阴,找到朱家,同他们商议带货一事。
朱家看过公文后简直受宠若惊。
朱老儿欢喜不已,就跟做梦似的觉得不可思议。
一十三个县,倘若借助贾家的渠道把黑陶铺货出去,就算再不好行销,也总会脱手几个的。
朱老儿简直难以置信,反反复复看过好几遍公文后,才激动道:“这真是……真是……叫我说什么好!”
贾丛修捋胡子道:“你们朱家也算是走了大运,王小娘子愿意扶持,并且会下文书到各县免除朱家黑陶的商税,且不用操心铺货运送的难题,委实省心。”
朱老儿欢喜道:“那小娘子以前曾由胡县令带着来看过一回,不曾想她竟然上心了。
“也不瞒贾公,这些年我们家的黑陶经营得着实艰难,卖不起价,难以支撑,祖辈传下来的手艺都快垮了。”
贾丛修:“现在不就能起死回生了吗?
“我给你铺一十三个县的货,除了平阴会收取你们的商税外,其他县一概不沾,你们只需把黑陶做好,能有货铺出去就行。
“这么大的便宜,倘若还没法脱手,那便是你家的东西不够好,手艺也活该垮掉。”
朱老儿连连点头,“贾公说得是,都这般扶持了,倘若还烂泥扶不上墙,那便是我们朱家手艺不精,怨不得谁。”
贾丛修精明道:“其他的不说,咱们先谈好我们铺货的铜子儿,定一个契约。
“王小娘子不是生意人,不理解行情,我觉得若是通过我们的门路行销一件陶器出去,就抽取三文钱的利。
“倘若一次拿了一百件陶器,定损五件,毕竟要长途运送,万一中途磕着碰着在所难免,总不能落到我的头上。”
朱老儿思索了阵儿,点头道:“使得!使得!”
双方就合作事宜做详谈。
商谈到下午很晚时贾丛修才取了契约离去了。
待他走了后,朱家人个个喜笑颜开。
朱老儿的媳妇钟氏激动道:“这么多县都有我们家的黑陶,那可不得了!”
朱大郎:“是啊,简直跟做梦一样,原本半死不活的,忽然枯木逢春,莫不是祖上显灵了,不愿咱们朱家的黑陶技艺失传?”
一家子七嘴八舌,都觉得天上竟然掉了这么大的馅饼。
要知道对于当地人来说,除了商贾外,多数人一辈子估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