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紧接着山林里再次传来阵阵吹哨声,众人脸色大变,一汉子招手道:“回了!”
人们顾不得庄稼,纷纷往村子里跑。
谭三娘一头雾水道:“这到底怎么了?”
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匆匆解释说:“山里出了岔子,方才是警报声,提醒我们有官兵进山了!”
听到这话,谭三娘也被唬住了。
吹哨声传递得愈发密集,屋里的梁萤也听到了,出来探情形。见赵老太站在屋檐下神情肃穆,梁萤困惑问:“老夫人,这是什么声音?”
赵老太回过神儿,安抚道:“阿萤莫怕,有外人进山了。”
没过多时,前面的悬崖那边传出回应,同样是吹哨声,跟山里的不一样,调子要长许多,双方仿佛在做交流。
梁萤听不懂,实际上乡民们都听不懂,只知道那是警报。
以前蛮鸾山也曾被官兵围剿过不下四次,今日又来,可见是为前阵子的大买卖而来。李疑忧心不已,赵雉却沉着,吩咐黄皮子等人先去查看是哪些人进山。
黄皮子领了命,匆匆去了。
赵雉又对李疑说道:“这些日村里的人就劳李二你照看,我顾虑不上。”
李疑点头,“秀秀放心,村民们知道应对。”
二人就目前的情形细说了一番。
之后赵雉又吩咐其他手下打起精神来应付官兵的围剿,人们个个都紧绷着神经,身后是要保护的家人亲眷,自然不敢懈怠。
待夜幕降临后,李疑亲自领着两名汉子巡逻村里,挨家挨户叮嘱乡民不要去后山。
赵家住在村尾,梁萤站在院子里仰望浩瀚星空,今晚月色皎洁,漫天繁星汇聚成一道星河笼罩在头顶。
些许萤火虫在黑夜里一闪一灭,远处的山林里时不时传来鸟叫声,梁萤走到风口处眺望。
黑压压的山头在夜幕里犹如鬼怪般连绵,白日里热烘烘的,入夜便没有一点地气。
她感受着凉风习习,幻想着自己能变成山间的一道风,从这儿飘出去。
“阿萤。”
屋里传来赵老太的声音。
梁萤回过神儿,应了一声。
赵老太道:“外面蛇虫多,莫要被蚊虫叮了。”
梁萤这才进屋。
山里的日子简单安宁,却没有自由,躺在凉榻上,梁萤双手枕在脑后,琢磨着官兵进山那群土匪自顾不暇,多半是管不上她的。
如果想要从后山进林子,她得备麻绳、雄黄、水囊、干粮、火折子、刀具……她在心中盘算要怎么才能筹备齐所需之物。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多数土匪都离开村子去应付围剿而来的官兵,村里只剩李疑和两名汉子驻守。
梁萤从中窥到了逃跑的机会,她偷偷找到谭三娘,托她置办所需物品。
谭三娘被她的想法吓住了,吃惊道:“阿萤真打算从后山逃走?”
梁萤点头,严肃道:“我琢磨了许久,此次官兵围山,悍匪们自顾不暇,正是我逃跑的机会。”
谭三娘皱眉,“你真想清楚了翻山越岭?”又道,“那林子你是看到了的,乌压压的一片,如何走得出去?”
梁萤:“我不想被困在这里。”顿了顿,“赵老太不会放我走,我跟赵雉又不对付,待时日久了,我多半会折损在这儿,与其这般,还不如赌上一回。”
谭三娘发愁不已。
梁萤一番游说,费了不少口舌,她才愿意帮忙筹备麻绳等物。
后山的小麦已经成熟,之前耽搁下了,这会儿又继续收割,谭三娘趁着收割小麦时把找来的东西偷偷藏进石堆里。
分了好几回。
待梁萤筹备齐物什后,她跟平常一样看不出异常,赵老太也没起疑。
直到官兵围山的第九日,那天晚上她彻夜未眠。
半夜趁着赵老太她们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