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上,是全天下人道皇上永寿宫的沉香味慢慢散在了殿室内,只见窗前摆了一寿山石盆枯败的腊梅。
宫女要撤走这盆腊梅,成荫执起杯子却摇了摇头,茶盏上的热气让她的花容变得若隐若现。“撤走干什么,原本要开的花,终究还是要开的。”
“是,娘娘。”宫女诺了一声便离开了。成荫的眼睛从茶盏移到了季淮的脸上,似乎琢磨了许久:“季御医,本宫方才说的话,你可是听得明白?”
此时此刻季淮的酒已经醒了许多。“娘娘的话是金口所开,微臣愚钝也不过只能听得懂一二。”说到这里他突然跪了下来,沉头道:“微臣相信諴妃娘娘明白皇后娘娘是为他人所陷害!微臣求您救救皇后娘娘以及贯雪姑娘!微臣愿意做牛做马誓死效忠您!”
成荫的神色变幻莫测,唇角抽动了几番。宝蓝色护甲划过桌子,只听见柔柔却冷静的声音:“本宫想季御医也是明白人。这陷害不陷害的事情,也不过是皇上说了算罢了,最终的结果还是皇上的一面之词。”
“那,諴妃娘娘您的意思是……”季淮定了定神,在思考成荫话里的意思。他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与世无争的諴妃娘娘好像十分明白。
“本宫没什么意思。本宫只是想让季大夫您明白,这件事是因为您发生的。”成荫的侧脸在暗暗的阳光中若隐若现。
“因为微臣?”季淮的鼻尖上滴下了汗珠。
成荫站起来背过身去,只留给季淮一个旗装的背影:“季御医难道不明白?莹妃对你……”
季淮感觉自己心里扑通一声。“娘娘,微臣当日只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去给小产后的莹妃调理身体,微臣实在对莹妃并无二心!”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你和莹妃不过是一段孽缘而已,而她却偏偏对你动了真心。作孽啊,作孽啊……”成荫叹道。
季淮面色惨白。原来就是他自己害了皇后娘娘,害了贯雪……想到这里,他仰天长笑。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恐怕覆水难收了,本宫也是力不从心。不过牢狱那边本宫会找人好好看着那几个人,那几个人的命可是万万丢不得的。至于宗人府那边……”
“不必了。”季淮打断了成荫的话,按理说这是十分不理智的,但是成荫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微臣不过一介御医,但是男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微臣会向皇上禀明,断然不会连累贯雪和皇后娘娘!”
季淮拂袖站起身来,面上是绝然之色。“季御医,你疯了不成。”成荫慌张问道。
“娘娘是说笑了。娘娘定是也不希望微臣会连累一众人,否则也不会将此事告诉微臣。其实微臣也有些感觉,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见被季淮说中心里想法,成荫面色一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你要知道,你自己前去告诉皇上你会怎么样……”
“微臣自然明白,微臣只是怕负了贯雪……”季淮的眼睛里满是无可奈何。
可是他若不如此,宗人府的酷刑贯雪能受得住吗?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她一生一世,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