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斜斜地投下来,窗外的积雪在日光的摩挲下逐渐消退不见。
微沐见众人退散,景仁宫的门也重重地关上,如那终究退散的繁华,一切由热闹又归于了平静,如那波光粼粼的湖水终究波纹散去开来。
门关上了,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连悲伤都已经无法蔓延了。景仁宫的门就像她心里的这扇门,重重地关上了。咚得一声,关得紧紧的。
微沐抓紧被角,她明白在一切都没有定论之前,她就要在这紧闭的景仁宫里消磨时光了。
可是,她不想坐以待毙。她要让陷害她的玉玳付出代价!
微沐让自己忍住泪水,把帐幔上的福袋摘了下来。她看着福袋陷入了沉思。
季淮自从贯雪被送进宗人府以后就茶饭不思,人也憔悴了许多分。他把医术放到了一边,还拿起了酒壶。
太医院房檐上的冰凌被太阳晒化,滴滴答答地落下水来,还有几滴冰水落到了季淮的酒碗里,他也不知道是看见没看见,张开嘴毫无形象的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这陈酿的老白干,别说还真是够味儿!
季淮咕咚咕咚地喝完酒,擦擦嘴把酒碗扔到一边,酒碗碰到桌子上发出清的响声。“季大夫,你……”众位御医吃惊地看着他。
其中一个还悄悄说道:“嘘,闭嘴。人家老婆进宗人府了,可能有点神智不清了吧。”
季淮摇晃着站起身,像是听到了这句话又像是没听到。他跌跌撞撞向外面走去,胃里酒气翻腾,眼睛里也是一片模糊,只见那些红红的宫墙变得多层浮现,刺目而猩红。
他先是来到了景仁宫,这里侍卫重重把守,长门紧闭,他叹息了一声便离开了。
顺着窄窄的宫墙一直走,他摇晃着身体来到了宫墙的深处,抬头一看,只见匾额上写了宗人府三个字。
季淮嘴里嘟囔着就要冲进去,侍卫急忙把他拦住,“你这醉鬼,向强行闯进宗人府?信不信我把这些告诉皇上!”
“告诉皇上又怎么样?我还怕了不成!”季淮感觉自己晕头转向,几个侍卫听了这句话纷纷怒火中烧,其中一个还踢了他一脚。
季淮本来就弱不禁风,这下直接栽倒在地。“你这个狂徒,哥们几个就拿你来练练身手吧!”
几个侍卫眼看就要冲上去打他,突然听见一声女子的呵斥:“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快住手!”唬得两个人急忙跪下行礼说:“给諴妃娘娘请安!”
成荫着了一身碧色海棠旗装看起来素净淡雅,但是旗头上的鎏金步摇又可以看出四妃之首的地位尊贵。“你们这是在闹些什么?要不是本宫赶来,堂堂太医院御医要被你们打死了不成!”
其中一个侍卫脸上有惊慌之色:“是季御医惹事在先!他想强行闯进宗人府,所以奴才们不得不才这样……”
“罢了罢了,你们都有错,本宫便不计较了。”成荫皱皱眉头,突然意味深长地瞥了季淮一眼:“季御医,可否和本宫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