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里套话,委婉地问起侯府里的情形。
苏暮倒也没隐瞒,好脾气作答。
另一边的周荣安问到程二娘的家后,见到她便把苏暮的详细情况说了一番,把程二娘唬得一愣一愣的。
周荣安耐着性子道:“那女郎说了,她被打发出府,小侯爷是不知情的。如今进了我周家,倘若小侯爷回京问起,这哪是喜事,简直是塌天的大祸呀。”
程二娘脸色发青道:“此话从何说起?”又道,“当时府里并未同我提起苏小娘子的前尘,只说在府里当差不错,得了主家的特许,放了身契给她寻个前程。”
周荣安心急道:“若是同程娘子你说起她的真实情形,外头还有哪户人家敢求娶?”
程二娘:“这……”
周荣安严肃道:“事已至此,再说前缘已经没有作用,现在我就想劳程娘子跑一趟侯府,可否把那小娘子送还回去,他们怎么处理都行,但不要跟周家有任何牵连。”
程二娘左右为难,把嫁出去的女郎退还回去,她做了几十年的媒,还是头一遭。
可是男方家也委实倒霉,谁遇到这事都得跳脚。
周荣安退亲的态度很是坚决,程二娘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便应承他去侯府问问。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便又去了趟侯府。
当时盛氏外出不在府里,方婆子得下人通报,似乎也料到了什么,皱眉道:“把她请进来罢。”
这事不好张扬出去,两人在厢房里见面。
外头有婢女守着,闲杂人不允靠近。
程二娘仿佛觉得尴尬,又不敢在方婆子面前放肆,只得吞吞吐吐道:“我原是不想来的,只是碍于男方家的请求,故而走了这趟。”
方婆子端起茶盏,装傻道:“有什么事吗?”
程二娘犹豫了好半晌,才道:“周郎君同我说那女郎……是小侯爷的通房?”
方婆子镇定回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又道,“夫人已经放了她的身契,她又进了周家的门,且在官府登记了的,跟小侯爷有什么关系?”
程二娘抽了抽嘴角,嗫嚅道:“听说这会儿小侯爷没在府里,万一他回来问起……”
方婆子打断道:“没有万一。”又道,“不过就是个通房丫头罢了,难不成夫人这个当家主母还无权处置不成?”
程二娘被噎住了。
方婆子的态度强硬,淡淡道:“我们小侯爷跟寿王府定了亲,日后会迎娶寿王府的姑娘进门,现在那丫头已经是有夫之妇,他岂会无视礼教纲常去纠缠?”
程二娘唯唯诺诺应道:“方妈妈说得是。”
方婆子安抚她的情绪,委婉说道:“你且回周郎君,让他把心落到肚子里,既然娶了妻,日后便好好地过日子,别去胡思乱想。
“倘若他真对女方不甚满意,已经放出府的丫头,跟侯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是去是留全凭他自己做主。
“侯府能放身契送嫁妆已经仁至义尽,自古以来,女郎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哪有头天才进门,第二天就退回来的道理?”
她说了许多话,无非都是表达了跟侯府无关的态度。
程二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也说不出个名堂来。
对方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放了身契打发出府的人已经跟他们没有分毫关系。
再加上现在苏暮又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子,婚事还跟周荣安在官府备了案的,妥妥的合法夫妻,倘若再送回侯府,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顾家高门大户,程二娘这等小民自然开罪不得,被方婆子一番搪塞,只得作罢。
不仅如此,方婆子还半带威胁半敲打她勿要出去乱嚼舌根,以防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委实唬人。
程二娘唯唯诺诺道:“方妈妈尽管放心,我知道轻重。”
方婆子很满意她识相,说道:“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