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的脚步。
她只想求安稳,在市井里谋得一处安生之地,无需为奴为婢仰人鼻息,就做做绒花,过过小日子,平平安安过完此生便是她最大的幸运。
最后的“嘉”字落笔成形,顾清玄指着工工整整的两个字,说道:“这两个字念文嘉,你可要记好了。”
苏暮“嗯”了一声,轻轻念道:“文——嘉。”
顾清玄又教她写了一遍。
当时两人的举动委实亲昵,他的手温暖干燥,气息在她耳边萦绕,脸靠得极近,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以及身上熟悉的甘松香。
苏暮微微走神儿,心里头忽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
倘若她不是穿来的,仅仅只是当地土著,且是一个身份好些的官家娘子,或许这一幕就要和谐许多。
苏暮收起突如其来的念头,认认真真地写文嘉。
这个男人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块踏脚石,如果他现在能给她卖身契放她一条生路,她可以毫不犹豫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可是没有如果,她也不敢开口讨要,只能慢慢磨。
接连教了她数次,她也乐意哄哄他,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工工整整,力透纸背。
顾清玄颇诧异,觉着她悟性挺高。
于是他破天荒地从书架里翻找出来一本稚儿启蒙书《三字经》,这几乎是所有读书人的启蒙物。
不知道为什么,苏暮看着他的举动,脑中有股不详的预感。
果不出所料,顾清玄把书籍放到她面前,说道:“我瞧你极有悟性,这本《三字经》拿去开蒙,多识几个字也挺好。”
苏暮:“……”
她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小声道:“奴婢愚钝,恐学不会。”
顾清玄:“无妨,你悟性高,我得空的时候教你两遍多半就能背了。”
苏暮抽了抽嘴角,紧绷着面皮忍着咆哮的冲动,觉得这男人有病。
她对这种幼儿启蒙读物一点兴致都没有,撒娇道:“奴婢不想学。”
顾清玄看着她,冷不防问道:“想不想跟我回京?”
苏暮愣住。
顾清玄:“我既然收了你,你就得给我长脸,莫要让京里的人觉着我没品,饥不择食连乡野丫头都入得了眼。”
苏暮:“……”
顾清玄循循善诱道:“想不想涨月例?”
苏暮连连点头。
顾清玄满意道:“那就乖乖学识字,就从《三字经》开始学。”
苏暮:“……”
她忽然有点后悔,这男人状元出身,科举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制度,他却能从中拼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完全就是个卷王啊!
瞅着桌案上的《三字经》,苏暮欲哭无泪。
十二时辰待命也就罢了,还他妈得跟着他内卷,还要不要人活了?
她忍着爆粗口的冲动,委屈巴巴地把那本《三字经》捡走了,途中遇到许诸。
见她哭丧着脸不高兴的样子,许诸好奇道:“阿若怎么了,哭丧着脸子?”
苏暮问他:“许小郎君你会识字吗?”
许诸应道:“会啊。”顿了顿,似猜到了什么,笑道,“郎君给你《三字经》让你学,是吗?”
苏暮点头。
许诸一本正经道:“我跟你说,你后面还要学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以及五经《诗经》、《尚书》、《礼记》、《易经》和《春秋》。
“当初郎君也是扔了这些逼我学的,我全都会。”
苏暮彻底绝望了。
那男人简直有毒!
许诸严肃道:“你莫要这般丧气,应该感到高兴才对,郎君让你学这些,多半是打算把你带回京的。”
苏暮半信半疑,“当真?”
许诸点头,“郎君的院子里哪怕是粗使婆子,都是能写会算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