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事的,忽地叫住了她。
郑氏顿身,应道:“郎君有何吩咐?”
顾清玄指了指那只碗,“里头装的是何物?”
郑氏回道:“是送给苏丫头的避子汤。”
顾清玄想了想道:“这汤药不好。”
郑氏严肃道:“郎君莫要忘了府里的规矩,奴婢此举也是为了她好。”
顾清玄:“我曾听祖母说过,避子汤多由凉寒之物熬制,若长久服用,恐伤女子根基。
“苏暮到底年轻,她应不懂这些,明日劳郑妈妈亲自去一趟药馆找大夫,重新配置方子,用温和些的药物。”
听到这话,郑氏颇觉诧异,试探道:“郎君这般体贴,可见是对那丫头上心了的。”
顾清玄倒也不避讳,只道:“她聪明伶俐,甚讨我喜欢。”又道,“从药馆配的方子,记我账上就好。”
郑氏:“若换方子,只怕药石昂贵,光她那点月例可受不起。”
顾清玄边走边道:“无妨,只要别伤了她的身子就好。”
郑氏闭嘴不语。
她默默地看着他进屋的背影,心想那丫头当真有几分本事,只怕日后还真会被她玩出花样来。
稍后苏暮进屋伺候顾清玄歇下,他拍床沿,“过来陪我歇着。”
苏暮:“这不符合规矩。”又哄他道,“晚些时候奴婢再过来。”
顾清玄这才躺下了。
苏暮吹灯回到耳房,她今日心里头高兴,偷偷把顾清玄赏她的玉钗取出来观摩,越看越觉欢喜。
什么时候定要拿到铺子里问问能值多少钱。
直到顾清玄睡得迷迷糊糊时,苏暮才钻进了他的被窝。
他翻身困倦地把她揽入怀,苏暮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渐渐入睡。
翌日顾清玄起了个早,在院子里兴致勃勃练拳。
见他精神焕发,许诸捧着汗巾道:“郎君今日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顾清玄“唔”了一声,“年前应能回京,高兴。”
许诸眼睛一亮,好奇道:“年前郎君真能交差回去?”
顾清玄:“能。”又道,“等会儿给我备笔墨。”
许诸连连应好。
上午顾清玄在书房提笔书写奏章,用于呈给天子。
短短的数百字,他就来回琢磨了好几遍。
莫约过了近一个时辰,奏章才书写完毕,他差张和投送,并叫他派人走一趟沈家,要与沈正坤商事。
苏暮送来茶水,顾清玄看着桌案上的笔墨,忽然问她:“阿若可识得字?”
苏暮愣了愣,这里的字虽然是繁体,她好歹接受过义务教育,自然认识。可是原身不一样,婢女出身,倘若能识会写,反倒显得奇怪。
她撒谎答道:“奴婢只识得几个。”
顾清玄好奇问:“可会写自己的名字?”
苏暮点头。
顾清玄把旁边的笔递给她,“写给我瞧瞧。”
苏暮依言走上前,她几乎没怎么拿过毛笔,握笔的姿势自然哄不了人。
在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异常吃力。
字迹很丑,勉强能看。
顾清玄又问:“你还会写什么?”
苏暮认真地想了想,再次在纸上落下一个硕大的“钱”字。
顾清玄:“……”
她真的很有出息。
苏暮一本正经道:“奴婢识得此字,读钱,很多钱的钱。”
顾清玄嫌弃道:“出息。”顿了顿,“我来教你识新的。”
他握住她的手,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小字——文嘉。
苏暮用余光瞥他。
那男人一脸严肃认真,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写自己的名字。
她自然识得那两个字,可是它跟她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场谋划里,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成为棋子,没有人能阻挡她想做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