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
顾清玄安抚道:“无妨,我总有法子保他的性命。”
两人细细商议一番,直到许久沈正坤才离去了。
同他说定后,次日天不见亮顾清玄就偷偷离开了常州城,快马加鞭赶往昌平县。
时下天气炎热,怕中暑热,比不得平时快捷,他们在路上耽搁到第二日才抵达昌平。
顾清玄前往当地官驿落脚,换下一身绯袍常服,还没差人去通报朱县令,那家伙就听到风声亲自前来接迎。
对于他们这种芝麻官来说,一年到头都不容易接触到上头的贵人。
顾清玄有侯府爵位背景,且还是天子近臣,几乎是朱县令接触到的最有分量的京官了,故而他战战兢兢,着实想不通这么热的天儿,那祖宗跑到昌平来做什么。
官驿没有冰鉴之物降暑,因为冰块极其烧钱,除了富庶的商贾和有权势的高门大户,其他地方几乎很难见到。
顾清玄端坐在太师椅上,许诸在一旁给他打扇。
朱县令毕恭毕敬站在他跟前,一袭绿袍,身材矮胖,额头上爬满了汗渍。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清玄才道:“昌平是产盐之地,我此次前来常州办差,听说此地富庶,顺道过来瞧瞧。”
朱县令忙道:“官驿简陋,顾御史一路辛劳,可否随下官前往府衙接待?”
顾清玄回道:“也可。”
朱县令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清玄起身,路过他时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他身量高大,朱县令的个头才只到他的胸膛,且肥壮,不免显得滑稽。
外头太阳大,朱县令特地备了轿子。
待顾清玄上轿后,朱县令才走到自己的轿子跟前。他心事重重地看向县丞王越,压低声音道:“真是奇了,好端端的何故来了这儿?”
王越皱眉道:“明府切莫急躁,到了府衙再说。”
朱县令“嗯”了一声,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体态肥硕,最怕大热天在外头跑,忒遭罪。
一行人抵达府衙后,环境确实比官驿舒适凉爽许多。
朱县令差人备上冰镇过的瓜果招待。
顾清玄压根就不想在这里多待,也没跟他兜圈子,只道:“不知府衙的大牢里可有一个叫丁胜男的死囚?”
此话一出,朱县令不禁愣了愣,诧异道:“顾御史何出此言?”
顾清玄并未回答,只朝许诸做了个手势。
许诸把一份伸冤的诉状送到朱县令手里,说道:“这是长田村灶户丁家呈给我家主子的诉状,还请明府过目。”
朱县令暗叫不妙,眼皮子不受控制地跳了跳,故作镇定地接过那诉状细阅。
顾清玄不动声色观察他,问:“诉状上说丁胜男冤枉,可当真?”
朱县令连忙摆手,“没有的事。”
当即把丁家案的原委同顾清玄细说一番。
不仅如此,还特地把档案调出来供他查阅。
顾清玄心中有数,装模作样看了看,说道:“那裘五郎糟蹋了丁大郎的妹妹,丁大郎在情急之下失手杀人也在情理之中。”
朱县令连连称是。
顾清玄把档案搁到桌上,圆滑世故道:“丁家既然走了我的门路,定受人指点过,我总得过问一番,给人家一个说法。”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
朱县令仿佛窥见了有空子钻,再次称是。
顾清玄端起茶盏,“有劳朱县令把丁大郎和仵作提来见一见,我问问便罢。”又道,“这天儿着实炎热,我大老远出趟门也不容易。”
他提出了请求,朱县令不敢搪塞,只得亲自去提人。
仵作邱三他倒不怕,裘家塞了银子堵过嘴,怕就怕丁大郎张嘴乱说。
县承王越安抚他道:“明府尽管放心,下官亲自走一趟大牢,那丁大郎自然知晓该怎么说话。”
朱县令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