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珩接过扑来的香风,确保宁幼仪没有出任何差错,才问着,“怎么了?喊得这么委屈。”
宁幼仪更靠近他些,觉得温暖了许多。
“罐子里有蛇,好长一条。还有好多虫子……”
她最是惧怕蛇虫爬蚁一类的东西,浑身的鸡皮疙瘩现在都还没有消下去。
钟珩了然,牵着她远离了木屋。“都是药用的,没事。”
巫马光赫是西域巫医。
他有意转移宁幼仪的心思,很快转移了话题问道,“巫马光赫和你说了什么?”
钟珩边说边领着宁幼仪向瀑布走去,难得有景色这般秀丽宜人的地方,钟珩打算带宁幼仪去玩一玩水。
宁幼仪想起启成帝是钟珩的父亲,咬着唇不知道当不当说。
“不能说?”钟珩看出了她的为难,转身问着。
他口中不带什么情感,“和启成帝有关是不是?”
宁幼仪“嗯”了一声,“他说,他很早以前就给启成帝下了蛊。”
钟珩的眼眸抬了抬,终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夺嫡,成王败寇,启成帝都不讲求父子亲缘,他更不会在意。
“对了,”宁幼仪拿出小匣子,“他还给了我这个。”
她刚要打开,便被钟珩制止。“既然母后点名只留给你,你回去一个人的时候偷偷看。”
宁幼仪并不在意这些,但也没有强行要打开。钟珩带着她不知不觉间走到瀑布边,簌簌的水声清脆悦耳。
不那么湍急的水流处,几尾鱼儿游得自在。活水清澈,水底的石子都粒粒可数。
宁幼仪把小匣子丢给了钟珩,从钟珩那儿拿过了自己摘的花束。钟珩一掌便可拿完,她却满满当当地捧了一怀。
她今日未装扮,却恰好与这自然的山水风光相迎合,皆是清丽动人。
水中的高石恰好凑成一道石桥,宁幼仪提着裙尾,搴裳涉水而过,满心扑着另一岸的浅紫色的鸢尾花去。
钟珩沦为了小匣子的搬运工,他靠在树上,眼神微微睨起,盯着把他抛在脑后的宁幼仪。
“宁娇娇。”
宁幼仪捧着各色的鸢尾花,她跪坐在地上,微风拂动着半垂的发,人比花娇。
她笑得梨涡也可爱甜蜜,隔着岸回道,“怎么了——”
“过来我这里。”钟珩赏着美人面,指尖敲打在锦盒上。
宁幼仪落落地看他一眼,扭过身子去,柔软的腰划出一段弧度,怀中的花被她清瘦的背脊遮挡。
“才不要。”她说得小声,指尖拂去掉落的花瓣,将这捧鸢尾视作珍宝。
山不来就他,他便去就山。钟珩“啧”了一声,脚尖点了几下水,就来到了宁幼仪的身旁。
却被宁幼仪不使力地一推,焦急娓娓的声音传入耳朵,“你踩到我的花了!”
钟珩不过是脚尖轻轻碰到了鸢尾的花梗,他挪了挪步子,口中说道。“不过就是稍微碰到了,怎么这么小心眼。”
宁幼仪水光潋滟的眼眸瞪他一眼,抱着满怀的花跑到了另一块草坪。
钟珩抱起了手臂,语气比刚才危险了几个度,“宁娇娇。”
宁幼仪头也不抬,她跪坐在地上,裙摆像花一般绽放在草地上。
怎么这么黏人?宁幼仪轻轻看了一眼钟珩,没有回他的话。
钟珩坐在了一块平坦的石头上,他把小匣子往身旁随意一放,一只手臂靠在曲起的膝盖上。
“娇娇。”
宁幼仪被他喊的烦不胜烦,“干什么嘛。”
“你低头看看。”钟珩暂时不计较宁幼仪对她说话的语气。
“看什么?”宁幼仪微微侧头,有些疑惑。
“草地上最多虫了,还有不少蛇藏在里面。”
随着钟珩的话语,宁幼仪的脸色越来越白,眼中也积起了水汽。
她左右看看,风声吹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