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果然还是一个人的时候自在……”
一晚上装腔作势,也是十分累人的。
荷塘里淤泥刚沉,荷花还未举。她吹了些风觉得好多了,准备回到席面。
只是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原来是栖川子。他阔步走近,影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宁幼仪的身后。
栖川子拿出一串兽牙兽骨而做的手链,沉默着递给宁幼仪。
他身旁常为他传话的那个中年男子也不在,宁幼仪不明所以,只好接了过来。
栖川子极慢地用汉语说道,“送、你。”
宁幼仪接过手链,夜风习习,手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回响。她猜测这应当是栖川子送给她的谢礼。
她浅浅俯身,折脊行礼,白皙的肩领如同天鹅引颈,看起来不堪一折,“谢过王子。”
栖川子耳根掠过一抹红,他听得懂“喜欢”二字,爽朗地笑开。
“你、喜欢,就、好。”
他的汉语说得并不流畅,一字一词都咬得极其用力。好在句式都十分简单,磕磕盼盼的,宁幼仪竟然也听懂了。
她之前觉得这两位王子看起来都挺可怕的,可是栖川子对她却十分友好。她也不免生出些好感。
“春久不可贪凉,我先回去了。”宁幼仪说完,便带着素兰等人离开了。
栖川子面露疑惑,显然没有听懂宁幼仪的话。但是他看得懂宁幼仪回到宴席的方向,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回到宴席。
影一在宁幼仪踏进宴席的一刻神秘地消失了。
众人皆欢,只有看见宁幼仪、栖川子一同回来的钟珩面色不渝。宁幼仪还未察觉,如同平常般坐在他的身侧。
钟珩摩挲扳指,栖川子心情很好地与弟弟交谈些什么,目光时不时向宁幼仪投来。
宴席收尾,各桌案都上了一盏葡萄。宁幼仪眼睛发亮,她在案下拉了拉钟珩的袖子,“想吃,表哥。”
这是想叫钟珩帮她剥葡萄皮呢。
可是钟珩似乎无所察觉,面色暗沉地一杯接着一杯喝酒。
启成帝离开后,差不多便宴散了。这只不过是一个接风的宴席,倒是不言政事,也算主客融融,圆满结束。
钟珩转身离去,步伐离奇加快。在宴上他便不理睬宁幼仪,现在又走得这般快,宁幼仪心里当然委屈,她甚至没再叫表哥,而是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钟珩!”
钟珩仿佛才被唤醒似的,脚步定在原地。宁幼仪几步追上他,眼眶里包着眼泪。
“你为什么不理我?”
钟珩指尖抽动,神色淡淡地回复了一句,“没有不理你。”
然后转身继续行走,只不过步伐慢了许多。
宁幼仪泪珠断了线般,“你还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