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宁幼仪与钟珩的婚事只剩下四日,只是最近钟珩突然无端的忙碌起来,鄞朝的朝会也变成了一日一朝,连宁父也常常忙于政事,看不见人影。
宁幼仪孕期将近三个月了,穿着贴身的衣物,已能看见明显的弧度。绣娘今日来替她量了尺寸,加急修改了一番嫁衣。
钟珩两三日未来看宁幼仪了,宁幼仪倒也不恼,只是心里担忧极了。庆俞来替钟珩送东西时,她叫住了庆俞,“近来发生了什么事?”
庆俞挠挠脑袋,“海上的东瀛国,要派使者来朝拜大鄞。”
宁幼仪点点头,原来是新建交的邦国。她放下一颗提着的心,“好,那你快回钟珩身边吧。”
“诶!”庆俞憨厚一笑便离开了。
东瀛与大鄞一向敌对,加之东瀛国远在海上,两国难以开战。
导致大鄞与东瀛的海上贸易都有所限制。
东瀛的突然示好,也许对两国来说都是转机。
这头刚刚放下,却马上又接到了薛婉恬重病的消息。宁幼仪草草吃了顿午饭,权宜再三,仍然打算去成王府看望薛婉恬。
她是从侧门进的成王府,一路由小厮引路。可还是在门口偶遇了成王。
钟氏一族的血脉,样貌都是端正出众,再加上成王的母亲是美名在外的德贵妃,成王自然是长得不差的。
只是他眉间总有过于自信的神采,看人的目光也是直白不加掩饰。宁幼仪并不喜与他有什么交集,她点头致礼后,便进入了屋内。
好端端的,白日却燃着烛火。进来便觉得气流闷热极了,浓稠得难以呼吸。
宁幼仪眉头紧锁,“王妃还在病中,最忌讳污秽之气积郁在一起。你们究竟是如何伺候的主子?”
屋内的侍女丫鬟们跪了一地,素心机灵,赶紧开了窗户透风。
薛婉恬额间浸满了汗珠,整张脸都像褪了色,唇干燥起皮。即使在昏睡,好像也并不宁静,表情惊慌失措,四肢颤抖。
宁幼仪心疼坏了,替薛婉恬掖好被子后,她握住薛婉恬的手。
薛婉恬的贴身侍女荷香抹着泪伺候在一旁,她开口询问,“得了什么病?大夫怎么说?”
荷香跪在地上,哭着道,“大夫说只是梦魇,可是王妃已经昏了一天一夜了。”
“梦魇?”宁幼仪拿出绣帕,给薛婉恬拭去满额头的汗珠。薛婉恬看上去难受极了,眉头一直紧紧皱着,未曾展开。
宁幼仪轻声唤薛婉恬的名字,却也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她眼里也悄悄含了泪,她忍着,不让眼泪掉落。
“素心……”她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你去请程慕过来。”
素心点头,手脚麻利地走了。素兰照顾病人早有经验,她指挥着主院井井有条地打理。
“不过才病了一天,为何主院的奴仆们便这般懈怠?”宁幼仪拿棉布沾湿温水,轻轻按压在薛婉恬干燥的唇上。
荷香正按照素兰的吩咐熄灭焚香的香炉,她听闻,诉委屈般开口说道,“侧妃娘娘说王妃病中,不可过了寒气进屋。”
宁幼仪手上一顿,侧妃……她在脑中仔细回想了一番,徐依依?
薛婉恬不过嫁进王府才一周,便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薛婉恬已经瘦脱了相,明明出嫁前她们还见了一面。薛婉恬一向高贵绝俗,她门庭赫奕,自持清高,从不肯低人半步。
什么时候有过这般落魄可怜的时候?
看上去……奄奄一息。
宁幼仪的眼泪不知何时溢出的,她抬手轻轻抹去。薛婉恬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荷香,你给王妃换一身衣裳。”
程慕住在宫外钟珩的府邸,他来得很快。只是在进内院时,被徐依依拦住了。
宁幼仪来时,几人一直僵持不下。
徐依依见宁幼仪来了,倒是笑脸相迎。“长乐郡主。这内院多是女眷,还是成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