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有雪崩?”她几乎整个人半倚在素兰的怀中,眼睛已哭得通红。
素兰同她一起站在不远处,看着雪一点一点的被铲除,却也只是杯水车薪,她也感觉难熬极了,可她年长宁幼仪几岁,她必须要显得镇定,才让郡主不太过慌乱。
宁幼仪扶着素心的手臂,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大自然的残酷无情。
明明人事皆尽了,却还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逃走。
远离山体的一侧,树木都被冲散,或许人与车马也随着雪浪被带走。
宁幼仪无意识地踱步,发现前面的残雪掩盖上,藏着一块靛蓝色的碎布片。
她慢慢地蹲下,双手拾起碎步片,轻轻拨开了落雪。
上面绣着一只金线镶边的兔子。
她一下捂着嘴巴无声哭了,这是她为阿父修补的一件外衫。
这件衣服是十年前阿母绣的最后一件衣裳,阿父喝醉了酒,一不小心被烛火撩到了衣袖,破了一个黑洞。
宁幼仪手巧,她在衣外绣上了青鹤的形状,里面却悄悄绣上了她的小兔子。
她当即用十指刨雪,冻得指尖通红了,终于看见了马车掩盖在雪下的小小的边角。
她扶着素兰的手臂跌跌撞撞地起身,“这里——有人埋在这里!”
一堆又一堆的雪被铲开,同时,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挖出。宁幼仪逼着自己辨认每一具尸体的面容,幸而都不是。
终于在一块巨石的下方,寻到了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
他双臂支起,制造出了一个狭小的呼吸空间。巨石又为他缓冲了落雪的冲击。
宁幼仪一眼便认出了阿父,她紧紧握着宁父冰冷的手,不敢去探他的呼吸。
经过大夫简单的诊断,确定只是因为低温缺氧晕倒了,宁幼仪才哭着露出笑容。
下一秒,熟悉的腹痛席卷而来。她脱力跌落,却没有栽在冰冷的雪地里。
钟珩来了。
他用孔武有力的双手抱住宁幼仪,带来的人马迅速给宁父做了简单的救治,训练有素地进行转移。
“痛不痛?”他抱着宁幼仪走向马车。
宁幼仪的手通红一片,回去定是要冻伤了。她抬着凝泪的眼眸,也问他,“你痛不痛?”
尽管与宁幼仪有着一样的痛感,他的每一步却都走得十分稳当。
钟珩额头得神经微微跳动,他未答宁幼仪的问题,只是轻声说,“表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