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暖阳,余晖不销枝头下。
宁相府总算修缮完毕,宁幼仪马不停蹄地搬出了承恩伯府。
她第一件事便去了薛府,她上次与婉恬分别是说好要上门拜访的。
而且她心里有好多话想和薛婉恬说。
马车到薛府门口时,薛婉恬已经等候在府门。
薛婉恬还是清冷如月宫,仪态万方的模样。宁幼仪今日梳着兔子发髻,又难得天气这般作美,仅穿着广袖绒裙。
她提着裙衽,顾盼神飞、轻灵欢喜地朝薛婉恬跑去,准备扑进薛婉恬的怀中。
薛婉恬眉间泄出些笑意,只是面目上还是冷淡。她伸出食指抵在宁幼仪的右肩,“宁幼仪,又想占我的便宜——我早说过了我不喜欢女子。”
宁幼仪知道薛婉恬在与自己开玩笑,她双手拉开薛婉恬的食指,又顺势挽住她的胳膊,不顾薛婉恬的阻拦,将脸贴上去。
“你都亲自出来接我了,你才是喜欢我。”
宁幼仪面不改色将这句话说出口时,深觉自己已经被京城的自恋风气感染。
薛婉恬点点她的额头,说话很不客气,“宁幼仪,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跟你学的。”宁幼仪冲着她笑,蛾眉螓首,绰约多姿,笑得娇俏极了。
薛婉恬听罢便算了,领着人往里走,她眉间无奈,徐徐问:“无事总不会来找我,这次又想问我些什么?”
宁幼仪侧头抬睫看她,讨好地朝她眨眨眼睛,语气还算是羞涩:“太子表哥今日说,要娶我做太子妃。”
“所以来我这儿,是专门炫耀吗?”薛婉恬气不打一处来,她站定,噔噔两声敲上宁幼仪的额头:“如今都是长乐郡主了,脑袋里却还是只有情情爱爱的,丢人。”
薛府世家贵族,祖父封侯,父亲是吏部尚书。她消息灵通,第一时间知道了宁幼仪受封长乐郡主的事。
她由衷地为宁幼仪高兴。
“痛嘛……”宁幼仪捂住额头,她咯咯笑了两声,追着薛婉恬的身影,“你听我说完。”
“我不在京城的三年里,表哥他,有没有喜欢过其他的女孩子?”宁幼仪想,要是太子表哥变过心,他说什么她也不会答应的。
她若是喜欢一个人、要嫁给一个人,必须是全心全意的。
薛婉恬凝眸想了片刻,才道,“只零星有几个贵女向他示过好,倒没看过太子对某个女子有特别的表示。”
太子表哥果然对她情根深种。听完了薛婉恬的回答,宁幼仪满意了,偷偷窃笑着。
这副少女思春的模样叫薛婉恬看得牙疼,她急忙撇开了宁幼仪的手臂往前走去了,一副嫌弃的样子。
宁幼仪赶忙叫着薛婉恬的名字追上去,她眉目宛转,如凝脂般脸颊浮上一丝红晕,鼻尖微红,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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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寒风凛冽。
钟珩仍旧还是一身纯黑的劲装,没有丝毫停顿地直接从宁幼仪的窗户翻了进去。
屋内炭火烧得旺盛,钟珩进来时被热气扑了满面,热得他眉头锁起。宁幼仪侧靠着柔软的枕头,睡得满脸红晕,贝齿微阖,被子玲珑起伏,现出柔软的曲线。
宁幼真已被判了斩刑,他本打算叫侍卫一剑砍了宁幼真了事,何曾走大理寺卿繁琐的流程。
但是宁幼仪尊重律法,她最是讲求公正。故而他废了一些心神审承恩伯府的下人。
宁幼仪身子柔弱,他不想再多杀孽,佛祖仁心,他要为宁幼仪积福。
也要为她做明君。
他目光沉静得看了会儿,心底分外柔软,抚了抚宁幼仪的侧颊,才安静离去。
宁相府。
钟珩给的药丸十分有效,宁幼仪再毒发腹痛时比以前好受许多。不过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白玉瓶当中只有五粒,而且状如白雪,入口也是甜丝丝的荔枝味。
若不是它当真可以缓解宁幼仪的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