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连绵。
倒影池上,波光粼粼,漾起纸船洁白,承有月芒细碎,玲珑又精致。
魏玘知道,这是巫疆的定情仪式,名为采月亮——纸船游荡,盛满清辉,由后生采撷,受蝶母祝福,为女郎摘来天边的月光。
他上前,慢慢走去,在倒影池畔、卵石径尽头,看见了他的姑娘。
阿萝背对着他,裙袂飘盈,乌发轻挽。
她着了长裙,是蜡缬的蓝染,褪去半色,泛出柔古的紫意。一点冰纹停于裙袂,绣有青鸟与枫枝,技法精妙,系她亲手所作。
月光如纱,勾出她一袭纤细的薄影。
——如此娇小,也如此清晰。
魏玘的心跳得很快,急促又蓬勃,几乎撞出他胸膛。
他的腹稿被打散,但无暇重整,只不可抑制地落下足步,向她走去。
距离逐渐拉近。
阿萝转身,面朝魏玘,静静凝他。
魏玘怔住了。
他看见,她眼里有光,瞬息闪烁,便如流星一般,迅速坠落下去。
“子玉。”
阿萝的声音颤栗着。
她手中拿着什么,轻而薄,迎风飘荡,似是纸张。
“你为何假装成我阿吉、给我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