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最近生了太多事,她身心疲累,以至于有人帮她按捏小腿和足心也没醒过来。
甚至在宋戎抱起她时,她鼻尖嗅到熟悉的梨花白雪香睡得更熟了。
绵长深沉的呼吸打在宋戎下巴上,月色朦胧下,她漆黑的长发揉杂着温柔的月光,像艳丽的毒藤丝丝绕绕地缠着他的手臂。
待将她放上榻,脱离了安稳清香的怀抱,啾啾猛地睁开眼。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她不安的眼底,在她澄净的眼眸中铺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等她看清半俯着身,手保持着半抱模样还没完全缩回去的宋戎时,她抬起手,一下子抱住了他。
不清醒时候的拥抱和清醒时候的拥抱是完全不同的。
宋戎手脚僵硬地感受着小小的柔软的身体挤进怀里。
她两只柔软的手臂镶嵌在他脖子上,光洁的额头埋进他的肩脖。
“啾啾,你又要哭了吗。”
宋戎僵住不敢动,双手保持着一个空抱的姿势,整个人只有眼睛偷偷往下看她。
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没有。”轻轻的闷闷的声音从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下传来。
“我只是想抱抱绒姐姐。”她手臂用力,将自己更深地嵌进宋戎的怀里,“一下就好。”
宋戎安静地听她说完,缓缓想到什么,问道:“是累了吗。”
“一点点而已,不要担心。”啾啾垂下温柔而忧伤的眼睛。
他静静地注视着怀里柔软的少女,几乎忘了把她推开。
沉默了一会儿,宋戎忽然问道:“你想看刀舞吗?”
“刀舞,是剑舞那样的舞吗。”啾啾注意力被转移,抬起头来,好奇问道。
她从小就在柔性和智力方面展示了傲人的天资,除了琴棋书画外,男人喜欢看的艳舞,林妈妈也要她从小学着。
但她学的,都是那些衣带飘飘,眼波淼淼的舞。
学剑舞也不过是时下追求风流,林妈妈才请人教了她们。
但那也不是真正的剑舞,真正的剑舞应当是公孙大娘那样的“燿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差不多吧。”
宋戎将啾啾扶起来,拿了两个圆长条状的隐囊让她靠着。
“也是从剑舞变来的。”
宋戎从箱子里摸出两把折半的刀,在净室褪下宽松的长裙,换上利落的白色斜襟短上衣和宽松的黑色长裤,丝带缠住裤口。
他踏波而来,人高腿长,舞姿端庄,气场强大。
啾啾一时被他的样子震住。
绒姐姐与她们是如此不同,啾啾从未见过这样的舞,她从宋戎的舞里看到了大胆,热烈还有蓬勃生机。
他气韵张弛有度,时而轻快雄壮,时而潇洒浪漫,时而如疾风冲刺,脚步和手臂的滑动,有一种惊人的张力。
他像空中展翅的白鹤,动作连绵自然,充满力量,不断给啾啾展现原始野性的美。
啾啾好像随着他穿过高山与湖泊,畅快地游览了山河万千。
又好像是跟随他的脚步勇敢地与人械斗了一番,酣畅淋漓,胸中郁气尽消。
宋戎停下来时,啾啾眼角瞪得溜圆,同样圆的还有她可爱的嘴巴,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她张着嘴,甚至忘了喝彩,双手置在胸口,柔软的胸膛下,那颗因生命的渺小而变得沉寂的心,开始变得鲜活,鼓动。
宋戎微喘着气,在榻旁坐下,心跳有些快地看了一眼啾啾。
她怎么没有反应。
他跳得不好吗?他可是他们族里跳双刀舞跳得最好的儿郎。
宋戎侧过身去,又不想主动询问,显得好像他很想被夸赞一样。
他只是昂着下巴,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一声:“咳!”
啾啾回过神来,上去抓着他的手,小手抚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