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看着左行怀。
左行怀坐在桌子前,姿态十分放松,并不畏惧他看。
郁徵定定地看着他:“左将军不担心与我来往过密,引起缪钟海背后的猜忌么?”
“殿下如此担心,不如末将让您一劳永逸?”
郁徵转头看纪衡约:“衡约,将左将军的话记录下来。”
纪衡约手底下机灵的侍卫立刻去底下拿了纸笔,纪衡约也真将刚才的话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
左行怀一笑:“殿下防我甚重。”
“难不成将军对我全然不设防?”
茶楼下的杂耍已经开始。
杂耍班子的人“得儿隆冬”敲着锣鼓打着铜钹,吸引四面八方的客人。
阿苞好奇地伸长脖子往外看。
郁徵抱着他走到栏杆前:“在这看。”
左行怀走到郁徵身边:“许久没看杂耍了。”
楼下第一个节目是踩着高跷顶碗,十多岁的少年姑娘踩的高跷有两层楼高,底下的人不停地给他们扔碗,他们一边接一边走。
围观的百姓看着这一幕,嘴里不住叫好。
有人开始往中央扔铜子,铜子声“咣当”作响,踩高跷的人踩在铜子上,更难保持平衡。
阿苞看得目光灼灼,转头看郁徵。
郁徵问:“阿苞也想打赏?”
阿苞双眼亮晶晶地点头。
郁徵道:“银子在怀里,你自己拿。”
阿苞犹豫了一下,还是探头在郁徵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锦囊。
锦囊里装着几块碎银子,阿苞将银子倒到小手上,想往下扔,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几块回去,还用小手压了压锦囊。
很是顾家。
郁徵看他拿着的那一小块碎银想扔又不敢扔,握着他的手轻轻帮他调整了下方向:“别砸到人。”
“好。”
阿苞探出半个身子,伸手轻轻一扔。
碎银子砸到底下。
杂耍班子打铜钹的人仰头笑出一口白牙:“多谢这位爷!”
阿苞也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矜持地朝底下挥了挥小手。
阿苞一动,就不太好抱。
郁徵身体弱,抱这么一个几十斤的小孩,很是吃力。
他转头看纪衡约,正犹豫是否让纪衡约来抱。
左行怀似乎清楚他的想法,轻轻一伸手,接过他怀中的阿苞:“我来抱。”
郁徵感觉一阵淡雅的香味袭来,接着手上一轻,阿苞已经被接了过去。
阿苞在左行怀结实的手臂上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楼下——杂耍班子已经换了个节目。
郁徵手酸得不行,看看阿苞,又看看左行怀,低声道:“谢谢。”
“殿下不必跟我客气。”
郁徵转开眼睛,看向楼下。
杂耍班的人从腰间解下一捆粗麻绳,抓着绳子的前端,往天上一扔。
绳子像被谁拽住一样,嗖嗖往上蹿,很快,天上弥漫着低低的云,底下的人就看不见绳头在哪。
郁徵这段时间看了不少术法书籍,也与胡心姝讨论过,仍看不出来这法术的秘诀是什么。
他眼也不眨地盯着下面。
很快,有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顺着绳子往上爬。
绳子硬邦邦,像一根棍子。
小男孩爬得极快,三两下爬到高处,消失在云里。
底下许多人用手遮着前额,张大了嘴巴,看小男孩所到的地方。
杂耍班的人敲着铜钹说道:“浮云有天宫,童女偷桃去。试问桃何在,请君睁眼瞧——”
底下有人喊:“下来啦!”
所有人一齐往上看,小男孩一手托着个红色的诱人寿桃,一手抓着绳子往下溜。
底下人看到他下来,齐齐叫好。
小男孩溜到二楼,双腿夹着绳子,双手一托桃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