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过头来,目光触上半隐匿在黑暗中的谢清呈的脸。
贺予远远看了谢清呈一会儿,觉得对这个结果无限满意,尽管谢清呈并不看他。
临近结尾时,他低下了头专心来了一段指弹,最终放下吉他,仰起头迎着打落在他身上的聚光,他慢慢闭上眼睛。
光线中尘埃飘飘浮浮,却又无法在一时半刻间真正落定,台下的人鼓起掌来,贺予在那一刻觉得很舒服,远比从前当个紧绷规矩的十佳青年要舒服得多。
他想,以后他要的,就必须直接去要。
别人不给,他就不管不顾地去索取。
他从前太克制太温柔了,得到夸奖和认同有什么用,到头来努力成那个狼狈样子,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不像现在,只要他无所谓颜面,他就什么——都能得到。
紧攥在手。
只可惜,这种满足感并没有延续太久。
几天后,贺予准备好了一切,甚至亲自把谢清呈以前住的客房打扫干净,确定谢清呈会住的很满意舒服后,他高高兴兴地打了个电话给对方,问谢清呈什么时候来。
结果贴着话筒的笑,慢慢地就凋敝了。
成了凝在唇角的霜。
他等到的是男人思考过之后,彻底拒绝的答复,他听着电话里那个男人冰冷的声音时,脸上甚至还带着大扫除后一点点未擦干净的灰。
男人说的明明白白:
这件事不可以。
贺予刚想提照片,谢清呈速度居然比他还快,不等他出口,就直接道:
你发。你他妈想发就发。但你只要敢发给谢雪,我们从此彻底不用再见,连床上关系也到此。你自己考虑。
兴奋忽然散去,只剩灰头土脸的狼狈。
谢清呈的意思很清楚了,各退一步,床事就算了,反正上床对谢清呈而言,想明白了就是身体上的消磨。谢清呈已经把这件事看得非常淡漠,贺予无法用这种方式伤害到他什么,更无法用这种方式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
现在看来,可悲的反而是贺予。
因为贺予把自己给迷失了。
但谢清呈没有。
上床在最初的心理应激反应过后,已再也不能给谢清呈的造成什么撼动,他调整心态,有时甚至会把贺予看成是个送上门来的小姐。
尽管他并不需要这种服务,小姐也不是这样服务的,但这种心态可以让他回到他习以为常的高位。
——回去当私人医生则不行。
那是社会地位上的事,是雇佣方面的事,他如果答应了这个,便是身与心都输给了贺予。而且很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所以他拒绝了。
不得不说。谢清呈拿捏贺予,其实远比贺予拿捏谢清呈来得更娴熟。
谢清呈是对的,在两人的欲望纠缠中,看似吃亏的是谢清呈,但真正把自己弄丢了的人其实是贺予。
谢清呈还是那个冷静的,无情的谢医生。
收到对方明确的拒绝后,贺予很阴郁,仿佛从春暖花开的人间四月,又堕回了砭人肌骨的寒冬。
他原本怀揣希望,甚至信心满满,都已经端端正正坐好了,要等着那个四年前弃他而去的人回来。
结果等到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梦破灭了,又一次。
贺予不得不在家里待着,药不断地往下服。
人骤喜骤悲就容易生病,他又病了。
精神埃博拉症是一次发病严重过一次,贺予感觉自己冷得像冰,可体温却破了40摄氏度,睁开眼睛仿佛连视网膜都是烧枯的。
他躺在床上,给谢清呈发消息,他说,我病了我病了。
我病了谢清呈。
我病了,谢医生。
没有回复。
谢清呈或许觉得他是在说谎,或许觉得他死了也和自己没有关系。
总而言之,他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