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后宫,眼睛都看着成妃的这个皇长子,叫她心里好不慌。
如今皇上好了,再也听不见什么立储的响动,成妃却还是松不下来。
这会儿见皇后没有开解她的意思,再说便是找没趣儿,只得悻悻然应了声“是。”
外面孙淼打起竹帘子,引内务府的太监进来。“娘娘,这是内务府今年第一回供冰。
皇后没有抬头:“先取些,给大阿哥湃果子吃。”
成妃忙起来谢恩。
淑嫔望了一眼那盆中的冰道:“今年好像比去年送得晚了。我记得去年没到端午,咱们府里就用上官窖的冰了。宫里应该更早才是。”
皇后“嗯”了一声。
“今年内务府大事太多了,应付不过来也是有的。”
淑嫔道:“到是,先帝爷的大事好不容易忙过,这又承新事。”
皇后并没有应她。
看过最后一页才抬起头。合上册子递给孙淼。
“递出去吧,就说本宫看过了,他们很是尽心,样样都虑到了,本宫没什么要添删的。只有一样,翊坤宫从前是慧懿皇贵妃住的地方,她有些遗物,本宫记得还放在东配殿里。让他们规整出来,去问一问皇上的意思,看是送出宫去给嘉令长公主,还是怎么处置的好。”
说完,想起又添了一句:“再递给王氏看看,许她想得起添什么。”
孙淼应声接下,打帘出去了。
宫人这才来敬茶。淑嫔饮了一口,笑道:“吓煞人香(碧螺春成为贡茶之前,当地人取得名字)啊。”
“瞎说,先帝爷训其不雅,早给改了‘碧螺春’。”
淑嫔看着盏中茶烟:“娘娘如今惯‘清饮’(与调饮的奶茶相对应,清朝初年,皇室习惯喝奶茶,后改饮纯茶)了。”
皇后将手搭在茶案上,看了半个时辰的册子,人正乏。也没什么精神与二人闲谈。随意应她道:“皇上敬崇汉礼,从前不惯的和该一一改过来。”
成妃不忿道:“崇汉礼也罢了,我妾想不过的是,皇上实在太抬举王氏了。娘娘,周氏伺候皇上快八年了,如今怀了龙嗣,也不过在常在的位置上,王氏何德何能,不说她之前还许了……”
“成妃。”
皇后沉声。
成妃不敢在出声。低头吃茶。
她虽资历老,也生养了大阿哥,但自从有一年春天,不知怎么伤了脸,又因这事在皇帝面前哭过一场,遭了皇帝的厌,皇帝就再也没去看过她。成妃从此也惧怕皇帝,皇帝偶尔想起要看大阿哥,都只敢让太监抱着去。
帝妃情分就像断了一般。
她为人又懦弱,什么都不敢提。好在皇后还肯关照她,事事为她争一份,她的处境才不至于看不过去。是以这些年,皇后说的话,她都肯听。皇后在众人面前到很少损她的颜面,至多沉脸,教她收敛那份糊涂劲儿。
淑嫔原想引着成妃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这会儿见成妃偃旗。只得开口道:“娘娘,王氏……真的要封妃?”
皇后反问她道:“淑嫔容不下她吗?”
淑嫔脸色一红,忙道:
“妾岂敢。只是皇上把翊坤宫都赐了她……妾”
她把声音压低下去,说得颇有些落寞“意不那么平。”
皇后望了一眼东面丝萝缠丝花地罩,地罩前正在摆冰。外头水车拉转起来,引动了冰前的扇叶而,这夏日的闷啊,终于渐渐被消解下去了。
“天太热了,你们心里不稳当也难免。这会儿本宫这里用上冰了,是不是好些。”
淑嫔被皇后说得掉了脾气,起身道:“是,娘娘心胸开阔,妾惭愧。”
皇后摆手,示意她坐下来。
“本宫没说你们有过错,只是本宫看重皇上的心意,也希望你们同本宫一样看重。你将问本宫,王氏是不是要封妃。这事皇上还没有给明旨,王氏如今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