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为主的一群帝国二代目们自发结成一个互相品评、清谈名理的小圈子,因为影响到了朝廷用人选官,这对中央集权做的还不错的魏明帝来说是不能容忍的,因此,将这些人罢官贬黜,年轻的二代目们仕途就此一蹶不振,这个案子,就是浮华案。这个案子比较迷的点在于,到现在,当时号称四聪八达的年轻人名单还没凑齐(我倾向于司马师位列四聪,这份名单基本可参考司马懿灭曹爽那个八人团伙名单,非确凿史料,只是一种推测),可能牵扯到司马师,但史料没明说,仅仅提了一句“司马景王(司马师)亦预焉”这话很暧昧,不说他参加了,也没说他一定没参加。我个人是倾向他参加的,可参考司马师生履历表(太长不提)唉,算了,这个写起来没完没了,作话太长不好,很少作话这么长,请大家见谅,看书去了,祝大家好。
第107章 君子仇(15)
“也请你善待阿媛,那是你的女儿。”夏侯至在身后同他说了最后一句话,光线黯淡,桓行简步子微微一停,没有回首,他重新拿起那把油纸伞走出了监牢。
风雨不歇,廷尉后墙那多了辆马车,按他的吩咐,石苞赶车晚到了半个时辰。嘉柔蜷缩在车里,像疲惫的鸟,拢着翅,只把一颗小脑袋深深藏在铺褥里。
她闭着眼,在风雨里没有辨出脚步声,只觉帘子被人一掀,寒风卷入,她这才惊惶地撑起身,下意识问:“谁?”
雨打在油纸伞上劈啪作响,嘉柔定定神,借一盏灯火,认出桓行简的身影,还没开口,他的手已经伸向了自己:
“下来吧,太初在等你。”
嘉柔一个激灵,清醒大半,外头天色盘亘着一团子乌黑,她被桓行简抱下马车,兜帽往头上一戴,幕天席地的风雨似乎就此隔断,人被紧紧拥在他胸膛,桓行简不容她挣扎一路把嘉柔领进来。
见到狱官,几句话交待清楚,桓行简似乎没有要跟着的意思,嘉柔盯着他,许是夜色的缘故,许是风雨的缘故,在这阴暗潮湿破败的监牢里,她心里竟多出些不合时宜的天真念头:
他看起来如此平静,难道,放过了兄长?
嘉柔浑身血液都燃烧了起来,她忽然拽住桓行简的衣袖:“大将军,我去好好劝我兄长……”
话没说完,她看着桓行简那双宛若幽潭般冷沉的眼自觉地将剩下的话咽下去了。嘉柔松开手,不再说话,转身跟狱官去了。
冷不丁瞧见那抹熟悉身影时,嘉柔一愣,急的将栅栏一抓喊道:“兄长!”
夏侯至回头,似乎对嘉柔这么快就到身边有些讶异,他人清瘦了,眼眶下布着的灰青像蛾子投下的阴影,嘉柔顿时泪眼滂沱,哭道:
“兄长,我是柔儿啊我是柔儿……”
牢锁一开,嘉柔疾步进去扑在他怀中失声哭起来,关押数日,夏侯至并没有如她所想的胡子拉碴落魄潦倒,相反,他的衣襟上还带着嘉柔幼年时熟悉的一缕清幽,他用的香没变,夏侯家的男人都是如此长情。
那个时候,住在洛阳,每到夏夜夏侯至会带着她们去洛阳城城郊捉萤火虫,点点绿光就藏匿在狭长的草叶间,忽明忽灭,天上有灿然的星子,地上有快活的人们。嘉柔年幼,早早困乏她伏在夏侯至温暖的后背上眼皮粘得睁不开,兄长的衣裳里有清甜的香,路过铜驼街,灯市如昼,火树银花里闪过少年和稚童的身影,须臾即永恒。
自然,洛阳城还会有少年,也还会稚童,少年公子的衣服上依然会熏香,稚童也依然会在睡意里做最香甜的梦。
夏侯至将她搂住,他许久没有这样抱过嘉柔了,他抬起手,不住轻抚着她颤抖的肩头,微微垂首,下颌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不易察觉地叹息了一声。
“我没办法救兄长……”嘉柔很快哭了满头的汗,她抬起脸,像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小孩子,两眼凄凄,“我没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骂我吧,你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