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马不停蹄回了延年里的桓府。口信送到,桓夫人张氏梳妆打扮,带上他一众弟弟弟媳还有几个姬妾早在大门口等着了。
人到家门口,少不得一一寒暄,他原先的姬妾,性子温和,话不多,此刻见了他心中虽欢喜但不敢过分上前,执了最基本的礼节后,桓行简撇下众人,亲自陪母亲回房。
等到用饭的时辰,也只张氏和几个儿子,借着烛光,张氏不住打量桓行简,笑道:“我当边关的风把你吹得粗粝了,这么看,模样倒没怎么变。”
桓行简往母亲眼前的杯盏里舀了勺酒,双手奉上:“今日团圆,母亲小酌一杯。”
说着,偏过头在张氏耳畔道,“本来,我该带柔儿给母亲见礼的,家里人杂,今日就算了,等改日我再带她过来。”
张氏一双饱经风霜的眼,又怎么会看不透自己生养的儿子,拿帕子按了按嘴角,道:“子元,你把她养在公府,不是长法,难道一辈子都不跟人见面?我若是她,岂不早闷死自己了?你自己数数,你多少个兄弟?难道都是我生的?她既跟了你,若是这点胸襟都没有,不配进桓家。”
听母亲话里有不满,桓行简微笑不改,给她夹菜:“是,母亲说的对。”
旁边几个弟弟听着,不敢多言,等桓行简转头问了几个问题,才都恭恭敬敬地答话。
饭用的差不多了,只剩他母子二人,张氏漱了口,语重心长对他道:
“你的私事,我本不想管,但说到底也是家事。子嗣为重,你今晚就不要回公府了。”
桓行简想起答应嘉柔的话,微微蹙眉,一面给母亲捏着肩膀,一面应道:“好。”
既然如此,没再留他,张氏看看外头的天色,将他赶走:“去吧,别耗在我这儿了。”
桂子初绽,馥郁芬芳,桓行简在园子里站了片刻,折下两枝,让石苞送去公府:
“告诉柔儿,我今晚有事就不回公府了,让她早点歇息。”
一人独自回了书房,刚出了月洞门,就见灯光一片湛然,窗子那,剪出个纤纤身影。他抬脚进来,果然,张莫愁穿了件胭脂红的绫裙,一张唇,也被口脂点得鲜艳欲滴,可因垂着脸,只能看到一角绯红。
“大将军。”张莫愁心里扑通直跳,她有段时日没见他,有些紧张。方才,在府前迎他时,两人不过堪堪对上了目光,像是无意,桓行简很快挪开了视线,跟张氏说话去了。
此刻,外面夜色静谧,室内烛光温暖,一男一女相对,似乎有什么情愫在慢慢流淌。张莫愁的脸,也一点点红了,听到桓行简“嗯”了声,她鼓起勇气,正要上前,却看他一副不冷不热的神情:
“谁让你来的我书房?”
看他那模样,显然是忌讳,张莫愁尴尬道:“是老夫人,老夫人说大将军今日回来或要夜读,或要处理文书,让妾来侍奉。”
既是母亲,桓行简不好发作,撩袍坐下了。张莫愁便试探地过来替他挪了挪灯台,随后,开始研墨。
桓行简未动笔墨,看她眼前晃,说道:“你先去歇息吧。”
张莫愁心里顿时不乐意,却只柔柔道:“老夫人让妾陪着大将军,妾不敢走。”
他心里一阵烦闷,不再多言,读了会儿书,等有人把一沓公文送来,一件件的,他先捡要紧的看了。
夜色渐深,张莫愁一直在旁边静静相候,需要她时,她极有眼色地上前帮忙,用不到她时,便乖乖侍立在一旁,绝不出任何杂声。
看桓行简似是疲惫,在捏眼角,她忙上去,轻声道:“大将军,让妾来吧。”说着,手指一伸,缓缓地给他按摩起两边太阳穴。
他略有倦色,也就由着她侍候了。不知过多久,张莫愁的声音再度低低响起:“大将军,夜深了,妾伺候大将军就寝可好?”
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气清淡,似有若无,她的声音也是如此温柔。烛光下,映着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