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嘉柔想笑,只能忍着,正色答姨丈的话:“是,是我的过错,我记住了。”
这两人,却不由得相视一笑,携手进了府。用过饭,沐浴过了,方回嘉柔的闺房。
“我看你倒怕使君。”桓行简笑话她一句,撩袍一坐,顺手拈颗葡萄剥皮吃了,入口清甜,不由得说道,“太傅年轻时,位列太子四友,当时文皇帝就很爱吃葡萄,你姨丈存的葡萄酒也不错。”
嘉柔一面铺床,一面笑答:“那当然了,大将军读书不知道吗?前朝灵帝时孟佗用一斛葡萄酒就换了个凉州刺史,虽匪夷所思,可也恰恰表明凉州的葡萄酒是佳酿呀!”
她转身走过来,颇感兴趣地往他身边凑,拿出盒棋:“大将军,我听说文皇帝是个可有意思的人了,不如你我手谈一局,你给我讲讲以前洛阳城里那些轶事?”
灯芯挑了挑,嘉柔同桓行简相对盘腿坐了,他执黑,让嘉柔先走,外头静谧下来,唯有一汪月色,清波般荡漾在大地。
“文皇帝这个人,确实很矛盾,他敏感善思,是个纯正的诗人。可在大事上,又毫不含糊,杀伐决断也是有的。”
嘉柔手底慢慢落着棋子,道:“我从兄长家回凉州时,带了文皇帝的许多诗文,我觉得,他是个通透的人。他文里说,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你听听,哪个做皇帝的不希冀着国运真像玉玺上所刻所言‘既寿永昌’呢?但他偏要说大实话,我佩服他。”
一子落下,桓行简不禁抬眸笑看嘉柔:“是,他不自欺欺人,不过,即使他知道人生苦短,光阴无情,但该他做的事他还是好好完成了。我想,人活着,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可抒怀,可说苦闷,但壮怀不可销落。至于身后,后人如何评说也管不到了。”
嘉柔一副很是认同的模样,不知想到什么,饱含期望地看了看他:“大将军,公府里也种迷迭香好吗?你家里倒是种了,可我想这次回去你也许还是让我住公府,你让人给我在园子里种些迷迭香吧?”
“好,”桓行简答应得十分干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为你做。”
“等我慢慢想吧,一时只想到这个。”嘉柔笑容比葡萄还要清甜,两人一面对弈,一面叙话,直到灯花落了,不觉夜深,连月亮都隐去西山了。
帷幄里,果然尽是少女般的甘甜香气,桓行简朝松软的被褥间一躺,只觉筋骨也跟着一软,他懒懒地望着嘉柔,等她掀被进来,才低笑抚额道:
“人果真不能沉浸于温柔乡,日子久了,我怕是要废掉。”
嘴唇在她发丝间摩挲不已,嘉柔双手一抵,嗤道:“大将军居安思危固然是对的,可这话,分明是说我不好。”
桓行简不由一点她瑶鼻,笑道:“原来柔儿这么爱生气。”
嘉柔闷闷的:“大将军看了大漠的风光,不喜欢吗?凉州的风土人情,不喜欢吗?”
“喜欢,”桓行简阖了眼,一翻身,温热的呼吸开始在她脸上轻柔游走,“可我最喜欢的还是……”手底开始撩拨,“你在这闺房里,可曾想过日后的夫君是什么模样,嗯?”鼻音蛊惑,嘉柔不易察觉地动了动,薄薄的布料解开,她的手,攀上了桓行简的嘴唇,一摁,忽万分忸怩,“不许提这个!”
理直气壮的,桓行简兴致上来贴着她耳朵问道:“还没告诉我,怎么那么怕使君?是不是小的时候调皮,挨过揍?”
嘉柔的脸彻底像煮透的虾子了,不好意思道:“我不会背书,姨丈打过我手心,好疼的。”
“哦,”桓行简眉头挑得老高,故意拉长了调子,“张既敢打你?我明日倒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嘉柔顿时急了,转眼间,明白是桓行简逗她,自己撑不住先笑了。桓行简顺势欺身过来,低首看她,身下人笑靥一片醉红,两个小小的梨涡,可怜可爱极了,他忍不住衔住她的唇,心有柔情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