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兰家族成列的、被弥亚军队护送的豪华马车在城市之中疾走而过,吸引了不少路边披着厚重衣物行走的路人,其中不乏三位坐在路边的披着黑袍的怪异人影。
那三位整体将身体藏在黑袍下的人影就这样穿着单薄地坐在火车站出口的路边,他们的身前放了一个破碗,在身后的墙壁上挂了一条被粗糙油彩渲染得五彩斑斓的布条,上面画了一些小丑和类似于大象的形象...
而在他们的怀中,一两件被他们抱紧的乐器上也沾满了污渍,似乎宣告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是火车站门口可怜的街头艺人,这里往常都人来人往,今天却因为弥亚的封禁令而显得人烟稀少,所以他们没什么生意,身前的破碗中也没有几枚北境银元。
“那里,有【高价值】的味道...”
那三位浑身黑袍的人影在图兰家族马车刚刚略过的时候便一齐抬了头,直到那马车已经逐渐走远之后,最前面的那黑袍人影才忽然冒出了一声女声来。
“妈妈,我好饿啊,我想去吃好吃的。”
在她的身后,其中一位黑袍人影突然怯懦地开了口,同时将自己身上的乐器抱得更紧了,但这可怜兮兮的发言却一点没得到为首的那被称为“母亲”的人的同情,她只是瞥了一眼那已经开始下乘客的火车站,忽然扭头叫骂道,
“那就赶紧卖力一点,不然今天我们全部都要去喝西北风,把绝活都拿出来!”
后面的两位黑袍身影连忙点了点头,举起了手中形状怪异的乐器,仔细看去,那乐器既像是笛子又像是风琴,但随着他们同时将那乐器放入口中,一道激情而热烈的乐声便勐然奏响了。
那是最纯粹、最热烈、最欢快的乐声,虽然旋律激昂,但乐声却在恍忽间以三个不断重复的声词中荡漾,
“科泻宁!科泻宁!科泻宁!科泻宁!”
而伴随着那歌声的出现,为首的那位黑袍人影也高声歌唱了起来,
“过往的客人!冰天呀与雪地,请暂时停留听老妪一唱,听老妪一猜,你是哪里的人,请让我为你献上一句家乡的歌曲,让我暖一暖你因奔走而产生的寒冷!”
火车站中,几位穿着厚重风衣、带着绅士帽、神色冷峻的男人各自拎着一个箱子走出了火车站,为首的男人一头金发,眼睛之中带着一点点闪烁的金色光芒,他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用纳黎语低声开口道,
“陛下,我们已经抵达弥亚了,根据在帕特硫申岛的线报,费舍尔·贝纳维德斯登录了北境,和图兰家族有了一点说不清楚的牵扯。是的,涅巴伦国内的特工看见过他在港口登陆...我们等落脚之后会立刻去追寻他的。我们知道他的危险性,但带来了能绝对将他活捉的遗物,请陛下放心...”
那抱着乐器歌唱的黑袍人影微微耸动了一下,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便立刻确认了眼前几人来自纳黎的身份,于是立刻嗓音一变,用纳黎语歌唱起了纳黎民间的民谣,
“啊,海鱼的腥味,大海的狂躁和数不胜数的黄金...只是为了伟大的船长和名留青史的成就,这些都不算什么,请告诉我的父亲母亲,请告诉我的兄弟姐妹和妻子,我今晚就要远航!我今晚就要远航!”
这一段动情的歌声唱完,那几位冷着脸的纳黎人勐然扭过头去瞪了那几位唱歌打扰他们和陛下通话的艺人一眼,让刚刚想端起碗要钱的黑袍人影稍稍一顿,生怕他们掏枪就射。
不过好在,那几位纳黎人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他们只是对着后面几位卖唱的人影吐了一口唾沫,随后便冷哼一声地离开了原地。
最前面的黑袍人影稍稍向后一躲,避开了那唾沫的袭击,这让她的黑袍微微颤动了一下,露出了那黑袍包裹着的瘦弱的、耷拉着皮肤的苍老身躯来,她狠狠地瞪了那几位越走越远的风衣男人一眼,随后低声叫骂道,
“哼,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