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合力,应该是能勉强战胜他的。夷因定当宁可以寡敌众,也绝对不会退却。
想那恶贼夷穹,已欺夏君三代,还已经自封为【后羿】了。他代夏践祚之心昭然若揭,势必要将所有障碍都斩草除根,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而自己身处乱世,就位于野,远朝堂而蒙尘,势单力薄,举步维艰。诸邦诸城都畏惧夷穹,恐祸及自身而不敢言,一直苦无对策。若今天能将寒浞、夷因,这夷穹的左右手尽皆除去,那穹国必将上下震荡。自己也能因此声名大振,可凭此号召众邦诸城来援,尊王攘夷光复夏之荣光。
往往挺过了绝境的艰难险阻,便定是天道的致胜之时。
而夷因方面,他渐已熟络姒相所使【轩辕剑诀】的路数,已了然其用招习惯。尤见任绮力不从心,便谋定而动,向前挥剑如车轮飞转。空中的剑影似无数圆圈交错,这些圆圈层层包裹着夷因,八方堆叠而成球状,直奔且战且退的任绮。姒相几经介入,都被势大力沉的剑劲弹开,再不能从旁相护。此正是【诛凿齿式】也。
任绮接招越挡越乱,手臂被那剑劲震得酸痛麻痹不堪。突然,剑影中猛然轰出了一掌,钝击在她心口。任绮的双手彻底脱力,玉笛横飞而凌空裂碎,躯体狠狠地撞向了灵台。一口鲜血飞溅,已然无力惨叫,已是重伤不起。
“绮儿!”姒相惊呼一声,急忙奔赴任绮身前,搀扶着她靠于自己怀中,输毕身真气以疗之。开甲、木丁见状,亦中止自身疗愈,近身救助。
夷因收剑捋须得意道:“方才此掌,老夫只使了七成功力。一是看在同出【九昊】的分上,任老城主与我有旧,其为人我素来钦佩,我不愿杀其稚女。二是老夫本是来招降尔等,尔等只因心怀不甘,方与老夫比试。现在高下立判,尔等已如风中残烛,恐怕再修炼十年,也不是老夫的敌手。尔等就不必再负隅顽抗了,交出夏之王鼎,交出解药吧。老夫作为穹国六相之一,亦是【后羿】兄长,自当不计前嫌,饶尔等一命。今后,神州以我穹国为尊,你姒相只是不再享有‘夏后’之称。我班师阳翟之日,必当奏请【后羿】,赐这斟鄩城于你,你可承袭夏之名号改此为夏城,聚族众安居于此,永世做这夏城之主。”
眼见怀中奄奄一息的任绮,姒相不免悲痛莫名、五味杂陈。都是因为自己心存侥幸,妄想以弱图强,实乃螳臂挡车、以卵击石者也。本已心急如焚、心乱如麻,慌神间听闻夷因所言后,忽然又稍微冷静了下来。
他心想,任绮虽已重伤,但夷因扬言是不会杀害她的,那她终究不会有性命之忧。然自己身为夏后,于众先王灵台前无力御敌,已是万般羞愧。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敌我实力悬殊,逃是逃不掉的了。那不如天子以己之身守卫国门,若失败,无非力尽而亡。生前为夏后,身死为夏王,如若贪生而降,则夏之姒氏今后再无天子之尊。以死相博,至少可配夏王之号,至少大夏依然还是正统。之后,一定能有姒氏族人,承大夏之志,继夏后之位,为自己报仇,为大夏复仇!
“夷因老贼!我跟你拼了!”姒相视死如归地冲向夷因,集所剩真气于双掌,愤然击之。
成败在此一举了。
夷因从容接掌,四掌相对,真气横流,微微红光泛于二人掌间。姒开甲、姒木丁见状,也急忙上前,以四掌附着姒相的后背,输全身真气以助之。若以年岁相加,姒之三人可是有着过百年的功力。
地面的石板由足部塌陷,至方圆皲裂,至粉碎为砂,至灰飞烟灭。一盏茶的功夫,堂内梁倾柱斜,鬓如披霜,天崩地裂,尘垢满面。
随着夷因大喝一声,姒之三人皆口喷数斗鲜血,筋骨炸裂飞于三面,已然经脉尽断了。
姒开甲瘫倒在地,口中喃喃。姒相还能撑起身躯,爬到任绮处,倚灵台而瘫坐。而姒木丁,目眦尽裂,七窍流血,面无血色纹丝不动,是以殒命。夷因嘴角亦渗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