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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劾(2 / 3)

个什么人。与此同时一卷密信被飞快地送到了右相府上,梁知吾对着烛光拆开它看了半晌,扯扯嘴角丢进火里。

信写得颇为简明扼要,大意就是听梁相此前起了忠君之誓,这有口黑锅,卿就背上吧。

“小圣人啊。”她摸索着食指关节,看信在火中烧尽,转过头提笔写了张条子唤来随从。

“去接这上面的几个人来,金吾卫不许夜行就拿我的令牌。”

“谁不来……谁就不要认我这个老师了。”

天未曾转凉,太阳刚刚升起的那一阵子却有点冷,寒气凝结成薄薄一层夜露,把草尖涂成白色。有比这露水更轻盈,来得更隐秘的消息飞快流传开来,顷刻间就震动了无数听者。

——昨夜有人闯入诏狱,强行带了一个人犯走!

——好大的胆子?竟全身而退没有被格杀当场吗?

——愚不可及,你当这是画本子么?能强行带人走的,自然是有权的……

这窃窃私语逐渐发酵,逐渐膨胀为一股躁动的气氛。预备着上早朝的官员中有那么几个人以目示意,今天早朝非得有一场大弹劾不可。

但要是没有早朝呢?

等到所有人都穿戴整齐到了宫门口,才有黄门出来传旨,准圣人今天身体不适,不朝,各位贵人各回各处,各办各公去吧。

没得到消息的一头雾水,得了消息想看热闹的颇为遗憾,在佩玉琅琅和窃窃私语声中,一个身形在阶下多站了片刻,才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她着紫衣,腰佩异兽衔珠的带钩,那兽虎身人面长毛,口中珠子是俏色,刻得极逼真。它似乎更应该围在一位武将腰上,而非一位着朱紫的文臣身上。

更遑论那凶恶的兽也与她面容不衬。

这是一张十分南人相的脸,杏眼,不很高挺的鼻梁,咬着一点笑一样的唇角,久看才能自眉宇间看到一股倨傲的神气。而那一点神气只要被注意到,就顷刻如剑般斩碎了这张脸的柔和秀美。

她走到中书令身边,两张脸就隐隐约约现出几分相仿来。

杜凌瑶,字越星,杜流舸长女。

“阿母,”她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宫门,“罢朝这事出来,料想昨夜的事情就是梁相令人做的了,如之奈何?”

杜流舸笑了笑,伸手抹了一下女儿脸上紧绷的线条:“如之奈何?有何如之奈何,圣人不朝,做臣子的难道要闯宫门么?”

杜凌瑶不痛快地出了口气:“此前圣人请阿母过去,她就谋划着也去面了圣,不知道对圣人说了什么,如今竟把她攥在手里了。今日不先发制人,若是她从许衡之口中问出什么……啧。”

中书令与女儿一道上了马车,比起年轻人,年长者总是喜怒不惊的:“她能问出什么?这许姓子命就如此大?”

杜凌瑶默然不语,转过味来了。

此前她已经叫人对他用了重刑,又断了他的腿,让他再无重回朝堂的可能。人心念一断,生气就容易散,如今他就算活着,也只是个活死人罢了。

她怕的就是刑不上上大夫,他对梁相说起自己的手笔,但如今他已经等同死人,如何能说?

看女儿眉间怒气略略散了点,应当是想明白了,杜流舸用笏板敲敲她手背:“许衡之之事不必管他,趁着这一日光景去把内宫那桩事收了尾才是正经。”

母亲说的是暗令宫人饿死五皇女的事情,虽然传出风声那几个宫人都被以“玩忽职守”的罪名处死了,但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会牵扯到杜家总是好的。

“儿知道了。”她应一声,“不过想想,还是可气,没将许衡之掩杀牢中……”

“他已经死了。”杜相打断了女儿,将笏板收进手里。

昨夜诏狱一出事,信就传到了杜流舸这里,夜闯诏狱没掀了天还能把人带走的,多半是四相之一。聂云间与许衡之是同榜,当初许下狱他也的确从中转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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