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防止勾结,所以把文臣当韭菜一样,养一茬割一茬,如今京中的几大世家都是新兴的,倒是勇国公这样的老国公府屹立不倒。
镇北军大捷,进京封赏是好事,但僧少粥多,魏元帅和崔景煜占了两个侯位,其余人难免心中不平,最后一个侯位迟迟没有彻底落定,人人都为此打破头,沈大人是官家安插的镇海神针,其余将领都围着他,如同争食的金鱼群。
裴照却提前离席了。
他向来奇怪,和谁都交情浅浅,却又和谁都相处得来,要不是一起上阵杀过敌,众人都要疑心这漂亮的小白脸压根是混进军营来的了。
他今天像是在躲谁,不顾两个同伴的挽留,喝了两轮酒就离开了沈府。将领们的马都放在沈家马厩里,他的偏偏拴在二门,一个老哑仆看着,他翻身上马,刚走出一段路,被顶轿子拦住了,四个轿夫,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仆,横在路中间。
“杨五。”轿子里的小姐道。
杨五有些犹豫,但还是听令上前,直接把一个小木匣给了他。
裴照也不意外,笑眯眯接过木匣一看,打开,里面是五个小金锭,一两一个,一两金子换十两银,正好够他那一百两银子的数。
他还拿起金锭来对着阳光看,不紧不慢的。
他不问,凌波也不说,见他这样爱财的样子更嫌弃,只道:“起轿。”
她是管家的小姐,下人都如臂使指,杨五虽然不明白自家小姐这出暗巷赠金为的是什么,但还是老实招呼轿夫起轿。
轿子里,小柳儿趴在窗边,看着那带着个老仆和瘦马的青色身影越变越小。
“好看是真好看,比魏禹山不知道强到哪去了。”她认真叹气:“怎么偏偏是个赌鬼呢?”
“男子一好看就要作妖,不肯踏踏实实吃苦的。”凌波只嫌弃道:“他聪明外露,这样的人也容易沾赌。不然为什么进京才几天,兵饷、赏银全没了,还倒欠赵洗马一百两呢?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都是做了局的,不坑他这样的坑谁。”
小柳儿听得连连点头。
“还是小姐厉害,一眼就把他这样的人看穿了。”
凌波哼了一声。
“你当这样的人我不认得?四天前他跟着崔景煜,如今又参加沈大人的宴席,这样的人,墙头草两不沾,八面玲珑,不管风从北来还是从南来,总归刮不倒他……”
小柳儿不知道想到什么,捂着嘴偷笑。
“笑什么?”
“小姐也是这样的人,怪不得一眼就认出他来呢。”
凌波被她气笑了。
“我看你是皮痒了。”她嫌弃地道:“我哪里像他了,就是手段像,人也不像。我是为我在乎的人用手段,他呢?看那落魄样子,那老仆人跟着他都可怜,马都瘦得跟驴似的,真是作孽!”
“他拿了钱去,给马买草料,给仆人买衣裳就好了。”
“烂赌鬼会买这些?”凌波昂着脸,胸有成竹:“你放心,他连账也不一定还呢,就算还了,再赌再输,总要再借的……”
“我懂了。小姐给他钱,一句话不说,就是看准他一定还会再缺钱,一定会来找小姐,到时候小姐叫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
“是了,我就是要在他心里种下颗种子,不怕他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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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种完种子,带着小柳儿回了家。没一会儿,小柳儿的哥哥,叶家门下的小厮柳吉就来回话了。凌波在帘后,认真听了。
“打听清楚了,裴照是个火字营的少将军,战功也不错。是流民充军,祖籍好像是山西的,从军有五六年了,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家人,估计都饿死了。”
凌波端着茶,听得直皱眉。
“听听,还是个少将军呢,把马饿成那样。”她朝小柳儿看一眼,小柳儿立刻会意,拿出一把碎银子来赏给柳吉。
“去吧,给我多去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