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完全不记仇的人,相反,有些时候,祁云渺记仇的厉害。对于宋潇,她还是很讨厌。
只不过她并不讨厌宋夫人。
宋夫人很温柔,平日里也不曾亏待过她,宋宿哥哥和宋青语,也都是宋夫人的孩子,宋夫人把他们都教得很好,宋潇不好,坏的只是他自己。
她看着宋夫人揪心的样子,摇摇头,道:“婶母,我已经没事了,你不必担心。”
她本意是好的。
可是祁云渺不知道,她越是这般懂事,便越发只会惹得温庭珧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那今日散学,你回家的时候,和婶母说一声,婶母陪你一起回家,好吗?”温庭珧问道。
“唔……”
祁云渺看了看裴则。
宋夫人想要和她一道回家,想来是要和她回家道歉的,但她好像真的不必宋夫人如此道歉。
裴则收到祁云渺的目光,不急不缓道:“做错事情的又不是婶母,婶母并不需要做到如此地步。”
这便是他今日要亲自送祁云渺过来的目的了,温庭珧知道。
祁云渺说到底,只是个乡野来的小姑娘,并非裴相亲女,有些瞧不上她的人,估计都不会给她这个小姑娘任何的好脸色,她说的话,也不会有任何的分量。
但是裴则不一样。
他是裴荀的亲儿子,又是自小长在一堆达官显贵眼皮子底下的,试问京中,有几个人敢不听裴则说话,又有几个人,会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带上宋潇!”温庭珧立马便补充道,“我还会带上宋潇的,渺渺,就让婶母陪你一道回家,好吗?”
“唔……”
祁云渺这回没有再看裴则。
因为她觉得,宋潇给自己赔礼道歉,还是很有必要的。
她便自己做主,点了点头。
温庭珧总算放心地笑了。
她牵起祁云渺的手,同裴则道:“那都已经送到这里了,只剩最后两步路,便由我送渺渺进学堂吧,镜宣你还要回国子监,赶紧过去吧,千万别误了自己的功课。”
裴则看一眼祁云渺。
她真的是个很有主意的小姑娘。
这点他算是完全领教到了。
不过这样也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日后才不会轻易遭人诱骗。
“那便有劳婶母了。”
见祁云渺也不再有别的什么情绪,裴则点点头,同温庭珧告辞过后,便自己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他的背影挺拔,清俊,一步一步走在宋家的青石板路上,风声轻扫,耳边只剩两侧树叶的沙沙声。
温庭珧牵着祁云渺的手,同她一起望着裴则。
直到目送他的身影过了墙根拐角,两人这才回头,继续往学堂的方向走去。
—
今日宋潇和祁云渺的脸上都挂了彩,一个脸颊有伤痕,一个脸颊有大片的淤青,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差劲。
学堂里便对于俩人受伤一事,引发了一阵小小的议论。
有人问祁云渺,她是不是和宋潇打架了;
有人问宋潇,他是不是和祁云渺打架了。
但是两人都矢口否认。
宋潇自然是因为没脸;而祁云渺则是不想自家阿娘和阿爹的事情,再度遭人议论。
虽然她和阿娘什么都没有做错,但她不就是不喜欢这般。
而唯一知情的第三人宋青语,也不敢在此事上多宣扬些什么,三个人便默默保守着这个秘密,仿佛是护住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直到下午,散了学,宋潇便要和祁云渺坐前后脚的马车,去到相府。
宋潇很不乐意,他知道他娘带他去相府是做什么的,跟祁云渺道歉呗。
可是宋潇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祁云渺和她娘,可不就是因为她爹死了,这才可以上京城,住进相府的吗?
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