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看向姜稚的发间。见果然如春桃所说,几支金钗华贵非常,顿时又妒又气:“既然二妹妹不缺银子,那就是故意为难母亲父亲了。”
姜稚掀起眼皮冷凌凌看她一眼,眼中的讥诮不加掩饰:“大姐姐还是这般沉不住气,我未在信中索要银子,哪里称得上为难?”
“怎么不曾!”那封信早被王氏烧成了灰,她料定姜稚无从辩解,所以才敢凭空污蔑,听她不承认,顿时痛心疾首地怒斥道:“为了凑足你那三百两银子,我发卖了好几个奴才,又变卖了一部分东西。殚精竭虑,日夜不得安生,你怎可现在又不承认了?!”
姜府气得胡须乱颤,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孽女,孽女!”
一片混乱中,姜稚仍安然地坐着。甚至剥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嚼了嚼,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信又不是我写的,我为何要承认?”
嚎得正起劲儿的王氏卡了壳,狐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吃惯了王府里的甘平柑橘,寻常的橘子再难入口,姜稚吃了三瓣便不再吃了,拿帕子按了按嘴角:“信是王爷所写,想来他不会做下索要银子之事。父亲若想知道实情,不如现在就让王爷登门,问个清楚。”
“你……你怎可……”王氏瞠目结舌,信上的字迹明明娟秀至极,不可能出自男人之手。
可信已烧毁没了证据,光凭姜稚一张嘴,难道还真能将宴王请到府里来不成。
况且这小贱人正是得宠的时候,就算宴王来了,怕也会捏着鼻子认下。
王氏脸色铁青,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既是如此,许是我记错了。”
“哦,原来是母亲记错了,那卖掉的东西还是快些赎回来吧。”姜稚一副担忧的模样:“过几月元哥儿就要娶妻,若是让新妇看到姜府如此落魄,只怕会惹人笑话。”
王氏面色一变。
姜稚索要银子是假,卖了府中器具的事却是真的。
至于卖东西得来的银子去了哪里,却要瞒着姜父,不能让他知道。
想到银子,王氏不免有些发愁。
那一百多抬聘礼,加上姜元近日来欠下的赌债,像座大山压在头顶,足以让她愁掉头发。
怕姜父察觉到什么,王氏不敢再和姜稚辩下去,讪笑两下没吭声。
姜元宁本指望着王氏能替自己出这口恶气,没想到还没说上两句就败下阵来,心里一边怪她没用,一边佯装伤心地看向姜父。
姜父触到她的目光,心中微动,这才记起叫她进府的主要目的。
他本就不甘心低了姜稚一头,便又拿旁的事训她:“你如今有了宴王撑腰,他纵着你,为父也不好管教。只是再如何没有规矩也要恪守妇人本分,万不可学你姨娘那般在外招摇。”
听到他提起沈姨娘,姜稚的脸色攸地冷了下来:“父亲慎言。”
她不知,姜元宁小住这段时日,趁机向姜父哭诉。说她只是面上装得姐妹和睦,背地里却引诱自己的夫君。勾得陆喻州魂不守舍,做下私藏她画像的事情。
私藏女子画像是什么意思,姜父再知晓不过了。
陆喻州新得探花,仕途无量,为人又气度翩翩、温善如玉。在姜父眼里,他不失为一个好郎婿,比喜怒不定、翻脸无情的谢宴辞好得多。
所以他听见姜元宁哭哭啼啼的状诉时,心底还有些不敢相信,觉得像陆喻州这样的人,纵然有美人在怀,也当心无旁骛才是。
姜元宁却是梨花带雨,泣不成声:“这种事岂非儿戏,若不是亲眼所见,女儿哪敢胡言,那画像如今还在夫君书房珍藏。是,女儿扪心自问对二妹妹算不上好,但也从未想过去离间她与王爷之间的感情。况且这事做出来也有损妇道,还会丢了姜府的脸面。”
“二妹妹倒好,有了王爷还不够,竟还惦记起我的夫婿。”
王氏在旁煽风点火,姜父也是可怜,精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