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奉晋安帝的口谕候在一旁。若宴王下了马车便现身宣他进宫。
若不漏脸或是回了朝露寺便不出现。
只因等得太久,一时嘴馋买了个饼吃。
却是被他给发觉了。
不过没有这遭,他怕是已经知道暗处有皇帝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故意说要去敲那劳什子的登闻鼓了。
几人心思各异,登上了马车。
见无热闹可瞧,百姓纷纷散去。姜元宁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幸灾乐祸地哼笑一声,自顾自地下了楼。
关衾玉也跟着起身回府,却三步一回头,忍不住去看陆喻州。
茶楼光线昏暗,行至木梯口时,一不小心踩到了裙角。
本以为会滚下楼去,腰间却多了一只手。
陆喻州扶了她一把,又很快松开。
关衾玉只觉浑身轻飘飘的,难言的情绪在心底疯狂滋长,仿佛一张巨网将她吞噬。
或是孤注一掷,或是被姜元宁的话刺激,亦或是被陆喻州刚才的举动鼓舞。
在这昏暗的角落中,她做出了这辈子最为大胆的事。
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关衾玉被陆喻州唇上的凉意惊得一颤,她感觉到他后退了一步,也感觉到他呼吸一滞。
在进与退之间,她选择了等待。
她甚至已经想好,若陆喻州推开她,那她便收了心思,闭门不出等着嫁人。
然后,她的腰被人搂住了。
陆喻州抱着关衾玉,明明两人唇齿交缠,他的神色却冷静的可怕。
想到刚才姜稚护着谢宴辞的模样,眼中戾气丛生。
太慢了,还是太慢了。
想要爬上高位凭着姜元宁还不够,关衾玉的父亲乃是礼部尚书,若能得了他的青眼,对一月后的殿试定有助益。
只要能达目的,哄个女人罢了,没什么不能做的。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入了宫门。
夜幕笼罩着皇宫,高墙深院在月色下显得愈发阴森。宫中的灯火稀稀落落,如星子点点。朱红色的宫墙在黯淡的光线中失去了白日的艳丽,只留下凝重的暗影。
寂静的甬道上,巡逻的侍卫步伐整齐而沉重,铁甲摩擦的声音在空旷中回响,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之感。
到了乾光殿,大太监先入殿通传,其余人等在殿外等候。
过了几息,大太监推开殿示意入内。
偌大的宫殿内,烛光摇曳,将殿内照得明明暗暗。香炉中升腾起袅袅青烟,丝丝缕缕,弥漫着龙涎香的馥郁气息。
晋安帝身着明黄色的龙袍,端坐在雕刻着精美蟠龙的御座上。他微微低头,目光专注于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手中的朱笔不时落下,写下批注。
龙椅背后的屏风上绣着的龙凤呈祥图案,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线的光芒。
姜稚还算镇定,尚嵘双膝发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谢宴辞将姜稚掩在身后,与谢弥一起低声唤了一句:“父皇。”
“太子也来了?你身子不好,不去歇着,跟着来做什么。”晋安帝没有抬头,大太监很有眼色的让小太监给谢弥搬了椅子来。
“想着出宫几日没见到父皇,特地来看看。”谢弥低声向大太监道谢,任由他扶着坐了下去。
“天色不早了,父皇怎还在批阅奏折,身边伺候人也不知道劝劝。”
太太监听了这话,急着叫冤:“殿下这可是冤枉奴才了,奴才劝过数回,陛下恼了还说要掌奴才的嘴。奴才是不怕疼,就是怕伤了脸碍了陛下的眼。”
“你这刁奴,倒学会在太子跟前告状了。”
晋安帝哈哈笑了两声,也没恼,冲着谢弥扬了扬手里的朱笔:“是朕执意如此,怪不得他们。”
他与谢弥如寻常父子般说着话,像是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