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宁扭头看向谢临渊,眼神里带着疑惑。
她本以为他是像谢文茵她们那样,只是带她出来散心。这地方景致虽不错,可看上去渺无人烟,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要跑这么大老远过来?
见她终于有了点反应,谢临渊开口问道:“喜欢这里吗?”
猜到了她不会回答,他便也没等,接着说道:“跟我走,若是坚持不住记得告诉我,我背你。”
话音未落,宋晚宁加快了脚步,越过他踏上石阶。
谢临渊自嘲一笑,表情有些无奈。
他比谁都清楚,她表面上温柔懂事,可心底格外坚韧,甚至有时候到了倔强的程度。尤其是在他面前,几乎没有示弱的时候。
成婚三年,她尚能将每一笔账目都算得门清,此时此刻,更不可能主动向他寻求什么帮助。
看似是他在主导他们的关系,实则他被逼得节节败退,就差缴械投降了。
看着宋晚宁渐渐走远,谢临渊收了纷乱的思绪,抬腿快步追了上去。
行至半山腰,她毕竟大病未愈体力不支,有些气喘吁吁,额头上也出了层薄汗。
反观谢临渊,仍旧气定神闲,跟没事人一样。
宋晚宁咬着牙继续往上走,手腕被他抓住,被迫停了下来。
“我累了,歇会儿。”他挑了挑眉道。
于是两人就地并排坐在石阶上,身后跟着的侍卫十分有眼力见儿,奉上一路带过来的茶水。
也不顾什么体面了,宋晚宁擦了擦汗,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她双颊发红,眉头微蹙,一扫之前的死气沉沉,倒有些生动。
谢临渊笑吟吟地望着,还不忘问道:“饿不饿?要不要用些点心?”
宋晚宁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这还是这一路她第一次对他的话有所回应。
“当年你假死脱身,陛下下旨将你葬入皇陵,我拒绝了。”他挥挥手示意侍卫下去,“我觉得你不会喜欢那冰冷华丽的陵寝,所以将你留下的那具尸首葬在了这里。”
当着活人的面说这是她的安葬之地,多少有些骇人听闻了。
宋晚宁呼吸一滞,张了张嘴,一时却发不出声响。
谢临渊微笑道:“你回来之后本该将这坟墓清除,可近来朝中诸事繁杂,我竟混忘了,索性带你过来瞧瞧。”
微风拂过,夹杂着荼蘼花的甜香,带来丝丝凉意。
抛开别的不谈,这确实是一方宝地。
宋晚宁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句戏言。
那时她还不懂生死,只是童言无忌:“我要是死了,不要把我放在冷冰冰的盒子里,我要住在开满鲜花的山上,这样每年春天花开时你们就会想起我了。”
这话她从未与谢临渊说过,他却与她不谋而合。
知道了此行的目的,虽心怀忐忑,宋晚宁还是选择继续往上。
一鼓作气爬到山顶,路的尽头竖着一块石碑,石碑后是隆起的坟包。
她走近了些,看清了碑上的字——“先室宋氏晚宁之墓”,左下角只有简单的“谢临渊”三字落款。
宋晚宁从未想过,他们俩的名字会以这种方式被刻在一起。
不是王妃,也没有加上代表皇恩浩荡的追封封号。
处处都不符合皇家的规矩制式,倒像是寻常人家,丈夫为亡妻竖的墓碑。
石碑下,除了香炉和贡品,还有一束束早已枯萎的花,堆成了一座小山。
谢临渊单手撑着墓碑,视线落在地上,解释道:“从西夏回来之后还未来得及过来清理,这些花都是我不在京中时,旁的人自发为你送来的。”
旁的人?什么人会给她的墓前送花?
宋晚宁不解。
谢临渊却没打算立刻解释,反而催促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下山吧。”
她抬头看了看太阳,约莫是正午时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