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宁穿了双低跟的小凉鞋,被贺尘晔拽住时,不小心踉跄了下。
她被高大的身影遮挡得严严实实,只好顺势扑上去借力站稳。
扑鼻而来的依旧是那感慨过,极有品味的香氛气味。
她慌乱中抬头,又有闻起来颇感清冽的薄荷糅杂在一起,在昏暗的环境下变得格外浓郁。
“跑什么?”
短暂的安静过后,贺尘晔又重复了一遍,直勾勾的目光迫着她回答。
扣在细腕上的手不经意间收紧了几分,盛怀宁哆嗦了下,跟着吃痛了一声。
她转动着往回抽,嗓音带着难以忍耐的娇哼,“痛。”
嗯?
盛怀宁眼前一亮,条件反射地来了点欲呕的不适感,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竟有一天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她闭眼又很快睁开,想看眼前的男人是何反应。
果不其然,贺尘晔面上闪过歉意,隐在暗处的眉眼松动了些许,松开的五指略显僵硬地在半空中活动了下,倏然出声:“抱歉。”
盛怀宁调整着呼吸,用刚得到解放的右手,去整理箍在腰间的盘扣。
这才发现,自己的半个身子还窝在贺尘晔的怀里,而空着的那只手,更是尤为暧昧地拽在质感柔顺的领带上。
她低眉,帮着抚平了上面的褶皱,“你不是说你今天有工作吗?”
“所以是专挑我不在的时候上来?”贺尘晔读懂了她话里的深意。
自知躲不过,盛怀宁来不及懊悔几分钟前,在看见贺尘晔时那非常失礼的举动,便认命地选择了坦白从宽。
她盯着鞋面上不断震颤翅膀的莹蓝色蝴蝶,轻喃出声,吐字不甚清楚,“发错了消息,觉得丢人。”
“你解释过是发错了人,我不会放在心上。”
贺尘晔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语气很是无奈。
盛怀宁撇了下嘴,“不是,没发错人。”
“什么?”贺尘晔敛眸,头压低了些。
盛怀宁一鼓作气,“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机会发那两个字。”
“哪两个字?”
她忽地抬头,知道面前的人是在故意使坏,却又不由自主地去顺着他的话,“就...老公。”
最后一个字是温吞着从嗓子眼憋出来的。
贺尘晔毫不掩饰地弯了弯唇。
亲耳听到和亲眼看到实在太不同了,他觉得那羞赧的调子仿若是用羽毛拂过心口,比一些地道的吴侬软语还要软糯婉转。
他拿回领带,往马甲里塞的时候碰到了一丝残留的余温,拇指不自觉就停在了那里,“那请问盛小姐原本打算要发什么?”
盛怀宁没有着急说出来,而是跟他打起了商量,“那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贺尘晔小幅度点了下头。
她往前凑了一步,超越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反正抱都抱过了,便更坦然了。
“我感觉你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总有种超越年纪的老成和稳重。”
她忍不住笑出声,“我爹地和妈咪有时候都在会所嗨到半夜才回家,你却早睡早起,像是...老干部。”
“这样不好吗?”
嗓音一如既往好听。
盛怀宁往门边挪了挪,借着从缝隙透出来的一点光,想看男人会不会因她的话而觉得不爽。
她多盯了会儿,才从细枝末节察觉到贺尘晔竟是认真在询问她。
沉吟几秒后,答:“也不是,这么好的睡眠,我羡慕都来不及。不过,你不觉得做什么都这么按部就班,好没乐趣。”
贺尘晔墨眸半垂,瞧她专注了些,毫不吝啬地点头迎合她的话,“你说得有道理。”
一时间,入户门外的侯梯厅,安静异常,空气中弥漫着鸢尾和岩蔷薇混合起来的复杂气味,让人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
不知是不是空间密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