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隙中,对着他大声嚷嚷着自己叫萨金特的那名异种,如今却不见了踪影。
好吧,如果洛迦尔能够再早那么几分钟清醒过来,他大概刚好能看到车内的黑甲护卫如黑影一般掠过,再将萨金特一把掼出车外的场景。
而当时那名护卫如果再慢上那么一丁点儿,恐怕萨金特的爪子就要摸到洛迦尔的脸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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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让萨金特自己说,他大概会解释自己并没有想对洛迦尔做什么。
不不不,他真的没想割开人类的喉咙啜饮鲜血,也没想用前肢切下对方的些许肢体大快朵颐。
什么,将口器探到那个小可怜的脸上舔舐他的嘴角和脖颈?
他当时怎么可能来得……不,他怎么可能想那么多?!
——他纯粹只是看到了洛迦尔的表情,然后慌了神而已。
要知道,那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简直能让人心碎,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一般。
萨金特只不过是想帮那个人类擦擦眼泪而已。
(后来,他在审讯室里也确实是这么解释的,相当真心实意,不过也没有人相信他的鬼话就是了。)
而且,也正是因为那一刹那的心神摇曳,萨金特才露出了破绽。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护卫的袭击。
而就是因为这小小的失误,萨金特才让后者轻易捏碎了自己的两副前肢,然后像是丢垃圾一样,把他丢出了车外。
在萨金特落出车外的那一瞬间,已经反应过来的车外守卫军更是一拥而上,在这名红发异种断肢修复的间隙里,抓紧机会把他牢牢遏制在了地面上。
随着萨金特以及其一帮子胆大妄为的跟随者,都被紧急增援的护卫们强行带走。随队的技术官紧急修复了隔离墙。
危险躁动的军团异种们再次被隔离在墙外,但即便是这样,此时现场依旧显得癫狂且混乱。
洛迦尔在忽如其来的幻觉中已经过了许久,但现实却仅仅只过去了几分钟。
负责这次运送的军官甚至还没来得及把遇袭的所有人类转移到新的运输车上去——好吧,这件事对于异种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车厢内的人类原本就已经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这下更是被忽然闯入的萨金特吓疯了。
有人直接失禁了。
还有人则是抱着头直接钻进了运输车座椅之下狭窄的缝隙中,任凭工作人员怎么安抚都不愿出来。
恐惧的尖叫和哭嚎回荡在早已破损的运输车内,让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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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是一名医疗官。
以异种的身份来说,他的分化程度很低,在很多时候他甚至看上去跟人类没有什么两样。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袭击发生后,他便被上头派来检查那群遇袭人类的生理状况,以及安排新一轮的转运。
而现在,他正穿着隔离服,无比拘谨地站在洛迦尔面前,与这名唯一没有在惨叫的人类面面相觑。
洛迦尔·瑞文的状态很糟糕。
至少在几分钟前的约翰看来是这样的。
在袭击发生的时候,车厢内其他人都处于相对安全的角落位置,唯有这名E级人类,刚好处于装甲车被突破的遇袭口。根据现场护卫的视频记录,在那条该死的疯狗闯进来的时候,洛迦尔刚好与他面对面进行了接触。
……那家伙差点儿还真的对这名人类上手了。
一直到现在,空气中还残留着萨金特留下来的信息素,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又浓又烈,像是一大团气态的稠血,里头又隐隐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麝腥气息。
看在上帝的份上——那红发的疯狗在那一瞬间tmd到底在想些什么?!
约翰在心底发出了一声咒骂。
当约翰他们赶到被突破的运输车时,首先看到的便是那个僵直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神色恍惚的纤弱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