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们道个歉。”
陈玉珠脸皮一僵,忙又扯出个假笑,“嗨,说这干嘛?都是街里街坊的,现在又结了亲家,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嘛。乐乐这个孩子有孝心,我看了也很感动呢。”范屠户当然明白,人家就这么一客气,你要是当了真,那就是一个傻。
要是乐乐还老这么往肉铺跑,迟早有一天要跟她婆母生嫌隙。
范灵乐立在一边听着,乖顺地垂着头,只下意识地就站在了范屠户身边。
“我是这样想啊,乐乐这么长久下去,总也不是个事儿,毕竞嫁来你们佟家,那就是你们佟家的人了,这个道理我也懂。可她又……她又总是放心心不下我,我不想她老担着我的心,这日子也没法儿安生过。”
“亲家母,你看这样可还行?我叫乐乐每日在我那肉铺帮忙,就干下午两个时辰,每月我定时给她三钱银子。”他说着,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就当是我雇了你们佟家的媳妇儿,来给我这肉铺打下手了。至于这三钱银子怎么使…那就是你们自家商量的事儿了。”
陈玉珠和范灵乐听完,都傻眼了。
范灵乐刚想张嘴,可立刻明白过来规矩,现在是婆母和她父亲交谈,轮不上她插话,便把嘴闭紧了,紧张地看着婆母的反应。
陈玉珠手搁在石桌上,沉思半响,看了眼对面这位满目苍苍的老父亲,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这听起来,范屠户是在问他们佟家要人,实则是在倒贴这个已经嫁了人的女儿。三钱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就是那身强力壮的青年汉子,去大酒楼跑堂,也不过每月赚得三钱银子回来。
让范灵乐去肉铺领这三钱银子,可比拘在家里,叫她帮忙干活儿要划算。
“亲家公,您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没什么可有意见的。只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他们夫妻俩有自己的小家,这事儿,总得知会阿暄一声,听听他的看法吧?”
“是是,亲家母说得在理。“范屠户见她松了口,忙不迭点头。这佟家明显是陈玉珠当家,只要她点头答应了,其他一切都是小问题。
“乐乐,赶明儿你去趟书院,把这个事儿同你相公商量一下。”
“阿?哦,我知道了。“范灵乐弱声应下。一听起要去书院,她就身子发紧。想起上回,在书院小树林外的荒唐行迹,她不禁面皮发红、浑身发烫。离上次去书院,又过了将近十日,只希望这一次,他可不要又发癫的好。她可遭不住,又在小树林来一次。光天化日、白日宣淫,说出去,她都觉着害臊。更害臊的是,好几晚,夜里独自窝在被窝,她竞还有点回味起来……
哎呀!真是丢死人了啦!
“乐乐!你脸怎么这么红了?“范屠户见女儿脸上烧起来了般,焦急发问。
“哦……我……日头底下站久了,热的。那个,菜还没备完呢,我先去厨房了。"她说着,转身落荒而逃。范屠户还是留在了佟家用晚饭。
他和陈玉珠说完事儿,起身就要走,陈玉珠非要留,他一边推辞,人还没走到院门,佟立冬刚好推门回来。他见了范屠户,喜笑颜开,铁掌拽着他往回走,说什么也要留他在家里吃饭。
“喝两盅,咱哥俩喝两盅。”
范屠户无法,就这么被他架着,坐在了饭桌边。今夜的佟家格外热闹,八仙桌上齐刷刷摆了六副碗筷。佟父被范屠户拉着,喝得东倒西歪。本是他主人家先留的客人,没成想客人喝高兴了,竟还灌起了他的酒。“爹!你少喝点!"范灵乐着急就去拦。
佟父:“没事!”
范屠户:“没事!”
两个爹手一挥,红着脖子齐声回她。
范灵乐笑了,心里头呀,暖暖的。自己可是有两个爹爹的人了呢。
老哥俩勾肩搭背的,从家长里短聊到家国大事,甚是到最后手指上下翻飞,唾沫星子四溅,一副指点起江山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