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紧腮帮子:“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他威胁不到我,你懂了吗?”“我不懂…“她破碎地开口,泪水再次充盈眼眶,“我只知道……我不能连累你……
“我们两个无权无势的人,拿什么跟他贺二公子斗…?″
除了答应他开出的条件,别无他法。他贺钟鸣无非就是想要她,他要她低头、要她认输、要她臣服在他面前,乖巧地把自己年轻水嫩的躯体奉上。
她不过一介贱民,生如浮草,哪里拗得过强权的大腿?“我说了!“佟暄急得太阳穴青筋暴起,“他动不了我!"他就怕她死脑筋,真的要拿自己去献祭。“乐乐,你看着我的眼睛。“他俯下身,几乎快要贴住她的额头,“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他贺钟鸣?”范灵乐看着他墨黑的瞳仁,那里面的笃定叫人心安。“好…我信你……"她哽咽着,终于点头。佟暄长出口气,眉头松动了。
“佟暄……你……你就跟贺钟鸣说…说你不要娶我了”她呜咽出声,像只委屈巴巴的小兔子,眼圈儿都被泡红了,泪水还在一边掉啊掉。
心猛地抽动,丝丝缕缕的疼由心口蔓延开来。他举起被铁锁拷住的双手,将范灵乐套进自己的臂弯中,低头,下巴轻轻贴着她的额头,“听话,在家等我,三日之内,我必会回来娶你。”
范灵乐像被施了法,僵在他怀中一动不动,眼泪也忘了去掉。是佟暄的怀抱,温暖宽大,是他的气息,淡淡青竹香,抚慰她心中的焦躁不安。
一旁看了许久戏的街坊们终于憋不住了,眼前公然相拥的少年少女叫他们震动,浙浙索索的议论声在周身响起,充斥着整条葫芦巷。
他们在说什么,范灵乐一个字也听不清,耳边的非议声如苍蝇扇翅,嗡嗡作响,可是她毫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满心里只有少年那句承诺。
“好。"她应下。泪水没入弯弯的嘴角,咸咸的,甜甜的。
佟暄终于还是被带走了,只剩一道瘦削孤直的背影,褪色在巷子口。
范屠户和佟母透过门缝,被刚刚二人相拥的那一幕看傻了。
范屠户暗自琢磨,看来这佟暄果真是要诚心求娶他家乐乐呢?
范灵乐目送佟暄的背影离开巷子口,转头抹着眼泪,在众街坊的偷偷注目下又进了院门。
刚跨过门槛,却被范屠户一把嬉过去,“乐乐,刚怎么回事?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了?”
范灵乐避重就轻,只字不提自己动了要去求贺钟鸣的心思,只说是自己连累了佟暄,害得他被贺钟鸣栽赃陷害。“他说……让我等他,等他回来娶我。”一提及此,她又揩了揩眼泪。
范屠户牛眼都鼓起来了。
都这样了,竞然还想着娶他家乐乐?以前怎么没看出,那佟家小子竟然有这份心意?
“乐乐,若这次他能放出来,你们俩的亲事,爹应了!”
听到爹爹这句“若他能放出来",范灵乐又绷不住了,扑到他怀里痛哭。
如果佟暄出不来了呢?或是在里面遭遇了什么不测呢?可是不行,她必须要信守住承诺,她答应了他,要信他,绝对不能去找贺钟鸣。
浔阳县大街。
佟暄被左右两个捕快押解着,往县衙的方向去。一路走过,引来不少人侧目,可他犹自神色清淡,挺拔孤傲,面上笼着一层冷意。
喧哗的大街人声鼎沸,游人交织,可他知道,热闹的人群中,有人正于暗中蛰伏,屏息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抬手,将头上的玳瑁簪子往下一拨,原本呈升腾之势的云纹雕刻此刻转而朝下。
商铺屋脊上,四个暗卫都注意到了太子的信号。“殿下旨意,按兵不动。此刻不准动手。"为首的领头白水翻译了一遍。
“这怎么成呢?!难道真由他们把殿下带入大牢吗?到时候我们就是想联络殿下也难了,若是太子在里头有个三长两短,咱哥四个,都等着提头去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