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现在他只是太子,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听王素继续说:“此皆少不了我等文臣辅弼、参赞、运筹之功。”加上后面这句话就对味多了,可惜王素在后头又加了一句:“我等如头脑手足,前线将兵只如一刀,何能与我等相提并论?”
赵昕看到了不少武臣冲王素瞪眼,尤其是几个前些天跟着他去换匾的。
他抬起手,微微摆动了一下,示意稍安勿躁。占极少数的武将群体立时安静如鸡,太子殿下已经向他们表明了愿意做靠山的态度,他们也得识趣点听招呼,不要让太子殿下难办。
赵昕之所以拦阻武将们,是因为他心中清楚,要想让这些文臣服软,就必须在他们最擅长的地方打败他们。赵昕笑吟吟地道:“王卿此言,听着倒是很有道理。”不知为何,包括王素在内的一众文臣,在见到赵昕这个笑容的时候心底都冒出了一股寒气,感觉有极度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唯有赵祯默默地端起了范。
被贴脸输出了太多次,他已经能够预判宝贝儿子开大的前奏,应该很快就需要他上场做裁判了。果然赵昕接着就说道:“那就按王卿你的意思来,文人为头脑手足,武臣为刀,刀自然要被头脑支配,手足约束,对否?”
王素的预警雷达在不断地报警,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正是。”
赵昕揣手手:“那正好,水洛城一战收复数州之地,到现在也没配齐亲民官员。一问杜衍就是乏人,也不知道平常那些在吏部等着补缺的去哪了。
“西北现在是兵镇重地,依王卿之言,更是不能少了头脑手足约束刀兵。
“久闻谏院耿介清正之臣颇多,不知王卿能不能给我推荐两个。也好稳定西北新附之地,不堕祖宗威名,扬本朝国威啊。”
王素只觉背上开始冒汗了,偷偷拿眼睛偷瞄赵昕。殿下,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知道吗?我只是出来走流程的啊!否则更要管不住谏院了!
赵昕也没多难为他,毕竟王贡在他身边是真卖力气,他得给王贡留面。
于是转望坐在御座上的赵祯。
赵祯心领神会,清咳了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然后说道:“诸位都是国家栋梁,朕倚之为心腹,事关社稷安定,不知可否有愿意为朕分忧的啊?”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开玩笑,西北军州那是他们这些"国家砥柱"该去的地方吗?
谁不知道那里气候苦寒、条件艰苦,当十年的官也未必有在内地富裕州郡当一年的官捞得多。更何况新得之土,民心未附,出错不要太简单,能轻而易举地给履历上增加污点。
再加上还有狼子野心心的李元昊时刻想着收回“故地”,就他们今日在紫宸殿的言论,边镇的丘八们定然看他们不顺眼。
边镇与内地州郡不同,那些丘八权重得很。起杀心后都不需要刻意地针对他们,只需在夏贼犯境时稍稍来晚那么一会儿,他们的性命就算了账。
即便被发配去岭南崖州为官,都不能去那啊!至少在岭南崖州凭借着士大夫的身份也能获得很大便利。赵祯看着无言以对的百官,怫然不悦:“你们还真是本朝的忠良啊,朕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当赵祯用出乾纲独断决定今日朝会的重头戏后,接下来的一切就显得乏善可陈,反正赵昕是半梦半醒间开完了朝会,然后一溜烟地回东宫补觉去了。
但如此一块巨石投入水中,所泛起的涟漪绝对远不止这些……
紫宸殿朝会散后,三三两两地文臣聚在一块儿,充斥着沮丧的气氛。
无言地看着那些往常恨不得隐身的武官们走路直蹦高,彷若稚龄顽童。
他们意识到一个令人惊恐的现实正在沉沉地压来,不单是武将地位的提高,而是本朝持续了几十年,对文官的宽纵正在结束。
原来并不是什么与士大夫共天下,而是当年需要人去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