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景曜瞧着天上又开始洒落鹅毛一般的大雪,微微蹙眉,回答:“下山也可以,不下也可以。”
“这么大的雪还是不要冒险了吧。”顾知鸢说。
宗政景曜点了点头:“本王无所谓。”
钱婢红着眼睛捧着茶水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宗政景曜和顾知鸢,她微微屈膝行礼:“王爷,王妃请喝茶。”
“钱嬷嬷坐下说吧。”顾知鸢说。
钱嬷嬷愣了一下,随后走到了一把椅子的旁边,缓缓坐了起来,还未说话,清泪却簌簌落下。
一双眼睛哭的通红,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她用力的擦了好几下才说道:“其实太妃不是一开始就疯了的,是后来,见过当今太后,太后离开过后,郑太妃就疯了,又哭又笑……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后推说是郑太妃受到了刺激太大了,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可老奴觉得她在说谎……”
顾知鸢眼神一暗:“这个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没有证据,请您不要乱说哈,以免招来横祸。”
钱嬷嬷一怔,立刻转移了话题:“王妃,太妃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孩子,一生下来是活生生的,还会哭,可抱出去的时候已经……”
“王妃,
很多事情,太妃神志不清,都不知道,可太妃一身清苦,有冤说不出,请王妃可怜。”钱婢重重的将头磕在了地上。
宗政景曜声音懒洋洋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即便如此,又有什么用?四十多年了,如今太后掌权,就算能证明太妃是冤枉的,有什么用?”
钱婢一怔,连哭都忘记了,跪在地上颤抖着肩膀,一副心有不甘的模样。
宗政景曜又说:“太妃现在挺好,人至暮年,悲喜都是过往。”
顾知鸢侧头看着宗政景曜,他不是话多的人,也不爱说这些,怎么今夜奇奇怪怪的。
“那荣王呢。”钱婢抬头看向了宗政景曜,那双因为岁月蹉跎而变得沧桑的眼睛写满了不干:“荣王为救先帝,毁了容颜,一辈子只靠着面具见人,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荣王冤枉啊,他只不过常常救济太妃,却落得如此下次。”
宗政景曜站了起来:“本王没有权利去追查这些,先人身埋黄土,何必在追查。”
钱婢一怔,她哭着说道:“老奴以为昭王与其他人不用,是最正直的人,却也是老奴错了,也罢,不扯入漩涡也好。”
宗政景曜没说话看向顾知鸢。
顾知鸢站
了起来:“钱嬷嬷,东西送到了,我们走了。”
这个时候,郑太妃拎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诧异地看着二人,惊讶的问到:“怎么了?你们要走啊,这么大雪,下山很危险的。”
她快步走了进来,拉着宗政景曜的手让他坐下,笑呵呵地说道:“你们肚子是不是饿了,我做了点心,天儿,你难得来看母亲,快来尝尝点心,你以前最喜欢吃的。”
钱婢一听立刻说道:“娘娘这位不是小主子,这位是昭王。”
郑太妃瞪了她一眼:“胡说,这就是天儿,本宫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孩儿?这就是本宫的天儿,瞧,和陛下长的一模一样,昨夜陛下还说,最喜欢本宫,要和本宫长长久久呢。”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宗政景曜缓缓坐了下去,问:“太妃做什么好吃的了?”
郑太妃喜笑颜开,将盒子打开,端出一盘热腾腾的糕点:“莲花糕,天儿尝尝,母妃知道你不爱吃太甜的,这个啊,是豆沙馅的。”
钱婢一下子愣住了:“娘娘,您哪里来的红小豆?”
“还没有下雪的时候,王家小子来过,给了一袋子红小豆,本宫怕你吃掉了,给藏起来了,等着天
儿来的时候,给他做糕点吃。”郑太妃笑了起来,十分开心地看着宗政景曜:“天儿,你快尝尝。”
宗政景曜和顾知鸢盯着那盘冒着热气的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