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钱婢杵着拐杖站了起来,继续往上爬。
顾知鸢还想开口,宗政景曜捏了捏她的手心,她将那些话全部都吞了回去,跟着钱嬷嬷一起往上爬。
终于,在夜幕低垂下来的时候,到达了半山腰守灵的院子里面。
这个院子虽然旧,但是打扫的十分干净,修葺的也算不错,避寒是没有问题的。
钱婢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领着宗政景曜和顾知鸢往里面走:“这么晚了,不知道太妃睡下了没有。”
她轻轻的推开了们,好像害怕惊动了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的人一样。
门一开,顾知鸢瞧见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背对着自己坐在小桌前,一头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的,穿的棉布袄子虽然旧,但是干净整齐。
屋子里面只有一盏油灯放在小桌上,油灯如豆,光芒微弱的可怜。只能看清楚郑太妃的影子的轮廓。
钱婢一看,立刻说道:“娘娘,怎么还没有睡?”
郑太妃一听,缓缓转身看向了钱婢,她怀中捧着一本书,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丝毫不像是精神不对的模样:“我看会儿书,你早上就出门了,怎么现在才回……”
但当
目光落在了宗政景曜的身上的时候,郑太妃愣住了,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宗政景曜好久,突然站了起来,疾步扑向了宗政景曜。
钱婢唯恐郑太妃失态,立刻拦了一下:“娘娘,这是昭王,是先帝的孙儿。”
郑太妃被钱婢拦着不能靠近宗政景曜,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落在宗政景曜的脸上,她伸出了一只瘦弱纤细的手腕,好像想要触碰宗政景曜一般。
顾知鸢不惊奇,毕竟人人都说宗政景曜和先帝长得很像。
宗政景曜背着手,看着眼前瘦弱的老人,虽然容颜不再,但眼中的温柔,和浑身的书香门第优雅的底蕴却没有丧失半分。
他突然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握住了郑太妃有些发凉的手:“郑太妃。”
那一瞬间,郑太妃的眼泪簌簌落下,她紧紧握住了宗政景曜的手,双眸落在了他的脸上,吐字十分清晰地说道:“本宫的天儿如今是不是也长了这么高了,是不是也是这般的容颜?真好看,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如巍峨山峦,如天上星辰。”
她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几丝自豪与骄傲,瘦弱的手指紧紧握住了宗政景曜的手,不舍得
放开。
看她如今的模样,根本就不会觉得她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
钱婢看郑太妃没有发狂,也松了一口气:“娘娘,您病了,昭王带着王妃来给您看病的。”
郑太妃眼中爬上了一丝喜色,转头看向了顾知鸢:“你是他的妻子?真好看,真般配。”
她握着顾知鸢的手,放到了宗政景曜的手中:“一定要长长久久,一定要恩爱和谐,一定要相信对方,夫妻本为一体,福祸同享,一定要白头偕老。”
说着说着,郑太妃泣不成声,眼泪决堤,好像在哭诉她这一生的孤苦与不值得一样。
钱婢也跟着红了眼睛:“太妃,会的,昭王对王妃可好了,不曾纳妾,恩爱有加。”
“好。”郑太妃缓缓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抬手伸向了宗政景曜的脸,伸到一半,她收回了自己的手,坐在了小桌前,抱着一个枕头轻轻的拍了起来:“喔喔,天儿不哭,天儿不哭,娘亲在这里,不要哭哦。”
她转头优雅的冲着顾知鸢和宗政景曜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孩子小,怕生人,见笑了。”
说着,她低头拍着怀中的枕头:“天儿不哭,天儿乖乖,
娘的天儿。”
钱婢终于没有忍住了,眼泪如同决堤一般落了下去,她跪了下去,给顾知鸢磕了个头:“娘娘,老奴骗了你,太妃身体安康,老奴是想问问您,她的疯病还有没有得治。”
宗政景曜眼神一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