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就算活得痛苦,一身的伤,他也在好转,今日天气好了不少,他的病情竟然恶化了。
越之恒本就是强弩之末,他们都说他没了灵丹,伤得这样重,他根本无法自愈。
她触到他滚烫的额头,心中一沉:“越之恒,醒醒,起来喝水吃药。”
然而她将灵丹化在碗中,给他喂的水,都无意识从他嘴角流了出去。
湛云葳有点心慌,他可不能死。
那个荒诞的梦境,偏偏也是她的希望。他若连水都喝不进去,那便是真没活下去的机会了。
她一狠心,以唇将丹药化的水渡过去。
他唇齿紧闭,她不得不下了狠手,捏他下颚,撬开他的唇,又不许他吐出来。
好不容易喂完药,越之恒的情况总算好了些。
她拧了一把他的腰,满嘴都是丹药的味道,湛云葳面无表情地跑出去,弄了块树上的冰块,含嘴里,试图用麻木来忘记和他唇齿相触的不愉。
八年前,如果有人告诉她,有朝一日她会用这种办法救越之恒,打死她也不信。
越之恒这一病不轻,事实上,他能撑到现在,还有向好的趋势,本就是个奇迹。
整整三日,他能自己喝的时候就湛云葳就灌进去,实在灌不进去,就强行用唇渡过去。
许是她仗着他什么都不知道,和他“谈心”的报应。
三日后的黄昏,她再次撬开他唇齿的时候,越之恒醒过来了。
她这几日怕他真的死了,喂药已经和先前扶他如厕一样自然,一开始还没发现他醒了。
直到身下那具躯体过分僵硬,她喂给他的水,越之恒沉默了好半晌,最后被她推得下意识吞咽下去,才猛然狼狈别开脸。
“你做什么!”
湛云葳:“……”她可以解释。
然而一看越之恒变幻莫测的脸色,反应过激的模样。她怀疑如果他现在灵丹还在,恐怕一掌就拍死她了。
在越之恒眼里,自己是个说话粗犷的大汉。对他来说,恐怕过分刺激了,难怪他一副回不过神,如遭雷击的模样。
湛云葳本来也有几分尴尬,但见他脸色古怪成这样,她心里瞬间平衡不少。
总不能这几日的苦都被她一个人吃了。
她想想他觉得恶心,还有几分幸灾乐祸,不过见他醒过来,心里也算舒了口气。
她故意沉声道:“你以为我想这样,你要是死了,我哪里去找长命箓。事急从权,你再觉得恶心,也没办法。”
他在平复呼吸,嘴唇抿得死紧,似乎在忘记方才的感觉。
那副模样,湛云葳觉得他比自己还需要含一个冰块,她好心捡了块递过去,还不等她开口,他睫毛猛地一颤:“别碰我!”
这一声,语调又沉又怒,气得她磨牙。
“不碰不碰,你以为我想碰啊,起来,自己喝。”
她把他扶起来,他闭了闭眼,将碗里的药都喝了。
丹药原本不苦,可是化作水,那滋味便难以下咽了,可是越之恒明显不在乎,仿佛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良久,她挪开碗,还要给他看看伤势的时候,越之恒冷声开口:“我告诉你长命箓在哪里,你离开。”
湛云葳睁大了眼,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高兴。而是恼,他宁死都不想交代的,结果为了不再被她用唇碰,就这样说了。
这份明晃晃的嫌弃,让湛云葳气笑了。
“行,你说。”
“齐旸郡后山的密道中。”
这个地点并不那么令人意外,她若有所思。
他冷冷抿唇:“滚!”
她还是第一次听他对着自己说这样的阴狠冰冷之言,湛云葳看看还旺的柴火,吃得所剩无几的干粮。
湛云葳哼了哼:“这就走,不用你赶。”
她将步子踩得很沉,故意告诉他自己已经离开了。不过湛云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