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他怕再亲一口,被姬循雅把舌头咬下来。他是好先生,姬循雅这个学生却资质平平。
不对,这不是平平。
这是在要人命!
"嘎吱-一"
殿门被推开。
赵珩蹭地坐直。
他掩饰之意过于明显,令姬循雅忍不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崔抚仙大步向前,朝赵珩与姬循雅俱客客气气地见了一礼。
如玉树轻曳。
姬循雅神情微暗。
赵珩清了下嗓子,道:“崔卿去而又反,不知所为何事?”
崔抚仙抬头时神色有些歉然,“方才刑部官员票报臣,有人昨夜违背夜禁,在长街纵马射箭,骚扰民宅,射伤百姓三人,又前来抓捕他的武侯,眼下此人被关在刑部大他抬起头,却没有直视帝王。
双眼微垂,略略向下看,姿态谨慎而恭谨。
然而,这温文尔雅的文官之首,在看见皇帝喉间的淤青后,长袖下的手蓦然摄紧。
皇帝甚少出门,因为少晒日光而显得过分苍白,且他长于深宫,未受过半点苦楚地长到弱冠年岁,皮肤便格外细腻,轻轻一触就会留下印子。青紫交织,落在细白的颈上,刺得人眼睛发疼。
裸露在外的脖颈尚且如此,不能轻易外示处,恐怕已伤痕累累得令人不忍看。
堂堂天子,竟为臣下所困,还受此大辱!
姬循雅平静无波的声音从上首传来,“我记得,刑律有明言,无故犯夜禁者,杖二十,犯夜禁后拘捕,打伤巡夜武侯者,杖四十,若犯人凶狠非常,逞凶伤人,无论是何等身份,当街打死不论罪。若崔抚仙说的属实,此人罪不小,最轻也得杖麦一百并赔伤者诊金药钱。
一道冰冷冷的视线落到崔抚仙脸上。
仿佛在问,此等小事也需来打扰陛下?
崔抚仙攥紧的手缓缓松开,淡淡应道:“姬将军说的很是。”
“伤人者是谁?”赵珩更好奇这个。
崔抚仙温言道:“回陛下,伤人者是临清侯第七子,”文臣抬眼,目光利利地在姬循雅身上划过,“据此人说,他妹妹上个月才与将军五弟订婚,与将军家也算沾亲带故。”语毕,赵珩心道,这位临清侯第七子绝无半点活着的可能了。
且不说倘不刻意收力,五六十杖就足够将一成年男子生生打死,只他攀亲攀到姬循雅身上,靠威逼利诱刑部官员这条路就走不通了。以姬循雅对姬氏的厌恶,没将姬氏一族族灭,只能算姬循雅活得短,还没来得及。
闻言姬循雅轻笑了声,道:“我在曲州时常常听说崔大人的声名,言及大人,必秉公办事,洁能自守,今日....赵珩截住话头,“今日是碍于同朝为官的情谊,才没能立时下决断,方才听将军所言亦是要按律处置,以将军之为人,定不会放纵亲眷违律,崔卿且放心去办。”姬循雅不阴不阳地看了眼赵珩。
崔抚仙和他几时有情谊了?
崔抚仙更不想和姬循雅扯上关系,但赵珩这话既安抚了二人,又让他们两个在面子上过得去,有些惊讶地望着赵珩。的确有这样一个案子,且确实令刑部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崔抚仙本想之后拿这事试探一番姬循雅的态度,但方才何谨匆匆来找他,他便以此做来找皇帝和姬循雅的借口。他预想过皇帝的反应,或心如死灰不言不语,或将怒火发泄在他身上,亦或者....但不包括眼前这种,镇定平静,还能顺手缓和一下两人关系。仿佛,姬循雅和崔抚仙,当真同朝为官,共侍一君似的。
崔大人心绪复杂,皇帝终于干人事的喜悦和时事至此的酸涩交织,哑声道:“是。”
静默几息,